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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家人斷親的第十年，我在餐廳門口遇見了媽媽。

她來給坐月子的妹妹買魚湯。

對視的一瞬間，媽媽猝然淚崩。

“清然，十年了，媽媽一直在找你，跟媽媽回家好不好？”

我禮貌的搖了搖頭，遞過去魚湯。

媽媽渾身一震，眼中湧現出大片的愧疚。

“清然，你是不是......還在生媽媽的氣？”

我盯著媽媽盈滿淚花的雙眼，內心毫無波瀾。

怎麼說呢媽媽，十年了。

我早就不生你的氣了。

隻是，我也不再愛你了。

......

見我並未回應後，媽媽突然從口袋裏掏出個皺皺巴巴的海報。

“清然，你看，這都是媽媽找人做的尋人啟事，我一直帶在身上。”

“你別在這裏當服務員了，跟媽媽回家吧......”

我下意識看向尋人啟事，發現上麵赫然寫了七個大字。

【尋找愛女陸清然】。

愛女？我思緒有些恍惚。

斷親之前，媽媽明明指著我的鼻子說我是她的恥辱。

怎麼現在，曾經的恥辱變成了【愛女】？

可背後的原因，我根本不想探尋了。

我把尋人啟事折好放進媽媽手裏：“宋阿姨，不用再找我了。”

媽媽的臉色迅速灰敗下去，她幾乎要站不住。

“清然，你叫我什麼？你叫我阿姨？”

真奇怪，不是她當初賭咒發誓，說我再叫她一聲媽就不得好死的嗎？

為什麼現在會這麼震驚。

但我並未在意媽媽的變化，而是禮貌的看向下一位顧客。

“您好，請問您要吃點什麼？”

可對方還不等開口，媽媽再次不管不顧的擠過來，抓住我的手腕。

“清然，我知道你還在生媽媽的氣，都是媽媽不好。”

“媽媽忘了問你，你的傷口還疼嗎？”

我沉默的看向媽媽。

媽媽，傷口是不可能疼十年的。

十年前，你在醫院裏說我就該死了算了。

十年後，又何必如此？

我掙開媽媽的手，機械般的為下一位顧客下單菜品。

直到媽媽佝僂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餐廳門口。

盡管我強迫自己不胡思亂想，可還是忍不住想起了十年前。

那時候的我，遠沒有現在這樣沉穩。

彼時，我剛查出懷孕，興奮的拿著檢驗單，想要回家告訴老公和媽媽。

可悄悄推開門想給他們一個驚喜時。

卻看到妹妹陸珊珊躺在老公許慎腿上，媽媽在一旁滿臉慈愛。

“媽媽，姐姐怎麼還不懷孕，等她生了孩子，阿慎就能離婚娶我了。”

許慎寵溺的刮刮她的鼻子：“我的小祖宗，想無痛當媽哪能那麼容易。”

我的親生妹妹，在跟我老公調情。

媽媽卻好像熟視無睹一般，貼心的給陸珊珊遞過剝好的葡萄。

“你從小性子就急，可懷孕這種事急不得。”

陸珊珊抓著媽媽的手撒嬌：“媽媽，你說到時候姐姐生下孩子來不願離婚怎麼辦？就算離婚了，不願把孩子給我養怎麼辦？”

媽媽無奈一笑：“放心吧，我都打點好了，到時候就跟清然說孩子生下來就死了，她能怎麼辦？”

三人言語間，就決定了我和腹中孩子的未來。

我這才明白，原來我的老公所愛之人，是我的妹妹陸珊珊。

可陸珊珊卻懼怕懷孕生產的痛苦。

還是媽媽想出了個主意，讓許慎娶我，等我生下孩子後。

再由陸珊珊無痛當媽。

從小，我就知道媽媽偏心妹妹。

不管是新衣服還是新零食，我都隻能撿妹妹剩下的。

隻是沒想到，我的人生也要為妹妹鋪路！

我不顧一切的衝上去，對著陸珊珊又踢又打。

把家裏能砸的全都砸了。

最後，是媽媽死死拽著我的頭發，狠狠扇向我的臉。

“陸清然，你瘋夠了沒有？這點小事至於生這麼大氣嗎？”

“姐姐讓著妹妹是天經地義，不就是讓你懷個孕嗎，又不是要你的命？”

媽媽短短兩句話，讓我的心痛如刀絞。

我很想說些什麼，可過於憤怒導致呼吸驟然加速，重重摔倒在地上。

那個在我腹中僅僅待了半個月的孩子，還未成形。

就這樣永遠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