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繁星就這麼被趕下了車。
醫院離家裏有很長一段路,等賀繁星走回家時,天已經黑了。
她推開門,看到陸曼笙正坐在沙發上,一雙腳就這麼肆無忌憚地架在沈屹川的腿上,手裏還捧著一碗削好的蘋果,電視上正放著《廬山戀》。
向來說工作忙的沈屹川,此刻正耐心地陪著陸曼笙看他從前看不上的低俗作品。
“嫂子回來了。”陸曼笙放下架在沈屹川腿上的腳,“屹川哥也真是的,我說讓他去接你,結果他跟我說開一趟要耗費不少油錢,說這是浪費警力資源,嫂子,你可要好好說說屹川哥,哪有男人這麼不疼老婆的?”
表麵上說著替她撐腰的話,但是話裏的曖昧氛圍實在是掩蓋不住。
這個陸曼笙不簡單,但此時賀繁星根本沒有那麼多精力去應對,她無視兩人之間的打情罵俏,直接上了樓。
剛進屋,就發現自己原本的婚房徹底變了樣。
結婚照被拆了下來,隨意丟在一旁,床上更是擺滿了不屬於她的東西。
而就在這時,沈屹川走了過來,“對了,忘記跟你說了,曼笙的腿還沒有完全好,你是醫生有經驗,住在家裏方便你照顧,婚房的采光好,就留給曼笙養傷了,我們就先住住客房。”
而陸曼笙也實時地開口,“真是抱歉,嫂子給你們添了這麼多麻煩,你要是覺得不合適,我現在就搬。”
“搬什麼搬?你腿都沒好。”沈屹川忍不住嗔怪。
“我同意了。”賀繁星回答地幹脆利落,她直接走進房間,從床頭櫃裏拿出一個紅色的鐵盒子。
而沈屹川顯然也是一愣,他知道賀繁星的性子,以為又要勸說好久,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答應了。
吃晚飯時,沈屹川不停地往陸曼笙的碗裏夾菜,甚至還貼心地給她剝著蝦,“你是傷患,多吃點好得快。”
陸曼笙的碗裏很快堆了滿滿一碗,“屹川哥,夠了,你給嫂子也剝一點。”
結婚十年,賀繁星沒有吃過一隻沈屹川剝的蝦,沈屹川抬頭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對麵的賀繁星,“她不愛吃蝦。”
賀繁星沒有說話,隻是咬著筷子默默地將苦楚往心裏咽,不是不愛,是他壓根就不知道。
突然,一陣小貓的聲音從桌下傳來,賀繁星一低頭,發現一隻狸花貓正趴在她的腿邊。
“啊!”賀繁星立刻尖叫著起身,連忙後退三步,捂著鼻子,“怎麼會有貓?!”
賀繁星嚴重貓毛過敏,最嚴重的一次直接進了醫院,這點沈屹川是知道的。
陸曼笙蹲下身,將小貓抱進懷裏,眼睛眨巴著滿是無辜,“我跟屹川哥回來的路上看到了這隻小貓,她好小好可憐,如果我們不救她,她肯定就會死了,嫂子你就留下她好不好?”
“不行,我貓毛過敏。”賀繁星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但下一秒,一盒過敏藥扔在她的麵前。
“過敏就吃藥,你總不至於連一隻貓都容不下吧?”
望著沈屹川冰冷的眼神,賀繁星默默攥緊了拳頭,盯著桌上的過敏藥仿佛都要被盯出洞來,她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還有一個月,她再也不用看到沈屹川的嘴臉了。
最後,陸曼笙再三保證絕對不會再讓小貓跑出來,並且在沈屹川的強勢下,這件事直接拍了板。
晚飯後,賀繁星洗漱睡覺,剛躺進被子裏腳邊就突然傳來一個柔軟的東西。
“喵——”
賀繁星幾乎是直接滾下床,後背重重地砸在水泥地麵上,撞得她生疼,更重要的是,強烈的窒息感傳來,隻一瞬間,賀繁星就好像被掐住了喉嚨,呼吸都呼吸不過來。
“救......救命......”
兩人聽到動靜,立刻趕了下來。
地上是被撞碎的玻璃水杯和呼吸急促不斷求救的賀繁星,而沈屹川直接上前,抱起了角落被嚇著了的小貓,“賀繁星,我給你過敏藥了你為什麼不吃?”
“醫院......醫......院......救......救我......”
此時的賀繁星已經快缺氧了,腦海中強烈的求生意識讓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呼喊著。
而與此同時,沈屹川身後傳來尖叫聲,“屹川哥,我好像又骨折了。”
沈屹川幾乎沒有猶豫,立刻轉身就離開,離開時,還不忘將過敏藥扔在她的麵前,“曼笙是文工團的團柱子,她的腳不能出事,你先吃藥,我等會再送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