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清歡的手頓了頓,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陸總怎麼到我這來了?不用陪金絲雀?”
陸執野勾了勾唇,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而是徑直走到她跟前,把花放到了床頭。
“怎麼樣,漂亮吧?我專門為你選的。”
紅得刺眼。
他大概忘了,她最討厭玫瑰。
“不怎麼樣,跟陸總選的人一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活不了兩天。”
陸執野怔了怔,他知道蘇清歡在挑刺。
但他有求於她,不便發怒。
他笑著坐了下來,順勢撫上她的手。
“阿歡,之前是我的錯,不該一時衝動傷了你,現在你也該消氣了吧。昌盛股票已經跌停,作為昌盛老板娘你就一點都不心疼?”
蘇麵無表情地拂開他。
她心不心疼沒關係,但看到陸執野心疼,她很開心。
“沒什麼事陸總就滾吧,不送了。”
見蘇清歡這種反應,陸執野的火氣瞬間飆升。
他猛地起身,看向蘇清歡的眼神逐漸陰冷。
“阿歡,鬧夠了就收手吧。明天集團十周年慶,你必須到場。昌盛需要你。”
“還有,記得帶上我在蘇富比給你拍下的那套祖母綠珠寶,那是我們愛情的象征。”
蘇清歡冷笑一聲,她本不想出席,但這場戲才剛剛開始,她必須要走完。
於是第二天,她還是去了周年慶現場。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沈香柔竟然也在。
等蘇清歡進場時,陸執野正帶著沈香柔敬酒。
他把她介紹給合作夥伴,讓他們多多關照她。
沈香柔笑得得意,嘴上沒說什麼,卻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昌盛集團的老板娘。
有眼尖地看到蘇清歡到來,主動打了招呼喊了聲蘇總。
沈香柔見狀也迎了上去,隻是語氣中帶著刻薄。
“蘇總,您也來了,傷好了?”
蘇清歡居高臨下地瞥了她一眼,並未理她,而是直接走到陸執野跟前,淡淡說道。
“馬上要致辭,你跟我一起上去,還是我一個人?”
他笑著朝她伸出手。
“我怎麼忍心你一個人?”
陸執野牽著蘇清歡的手上了台,目的是告訴全滬市的人,他們的婚姻仍牢不可破。
台上,陸執野聲情並茂地發表著演講。
他感謝天,感謝地,最後深情款款地感謝了蘇清歡。
蘇清歡側頭看向他,正對上他那雙好看的桃花眼。
從前,陸執野也是用這雙桃花眼,單膝跪地,說會愛她一輩子。
為了娶她,他每天熬夜加班,喝酒喝到胃出血,他說他一定會出人頭地,絕不負她。
後來他們事業有成,問鼎滬市,沒想到功成名就後,是這樣難堪的結局。
蘇清歡猛灌了幾杯紅酒,酒精充斥著大腦,她不想再陪著陸執野虛以為蛇的演戲。
蘇清歡正準備跟合作夥伴打聲招呼便先行離場。
可還沒等她走出宴會廳,不知道從哪裏突然衝出來一個瘋女人。
她手裏拿著一瓶液體,邊跑邊罵。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她便已衝到沈柔香跟前。
“你這個賤人,害我家破人亡,去死吧!”
滿廳賓客瞬間被這一幕嚇到失語。
隻有陸執野身形一閃衝到前頭,大臂一揮,擋開了那女人。
女人失去重心,手中的瓶子脫手而出,正不偏不倚地砸到了蘇清歡肩膀上。
“啊——”
蘇清歡淩厲的慘叫聲與一股濃烈的刺鼻味同時迸發。
“是硫酸!快來人!蘇總被人潑了硫酸!”
不知是誰突然大吼了一聲。
幾名保鏢聽聞,立馬上前縛住了那女人。
而蘇清歡早已疼得冷汗直流,渾身劇烈顫抖。
她死死咬著牙,強撐著意識托著那隻已經皮肉翻湧,焦痕累累的胳膊。
抬眸的瞬間正對上陸執野的視線。
他神情明顯一頓,眉頭緊鎖,似乎想上前查看她的傷勢。
可他身後的沈香柔卻突然摟住他的腰,嚶嚶道,“阿野,我肚子好痛,寶寶肯定被嚇到了。”
陸執野喉結滾了滾。
他低頭看了看懷裏嬌弱不堪的沈香柔,又看了看正在痛苦掙紮的蘇清歡,眼神裏閃過一絲猶豫。
可僅僅一秒,他便收回了視線。
他咬了咬牙,抱緊了懷裏的沈柔霜,決絕地往宴會廳外走去,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蘇清歡緩緩閉上了眼睛。
看來陸執野是真的愛慘了沈香柔。
即使知道她背景複雜,並非良人,也還是堅定地選擇了她。
可他明明也曾指天發誓,說這輩子絕不會變心。
蘇清歡現在明白了,男人的誓言,簡直比那路邊的草芥還廉價。
現在,她必須、隻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