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清歡回到別墅已經是傍晚,剛推開門,就撞上了陸執野。
他眉眼依舊清冷,神情中卻帶著慌張。
見她回來,他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立馬上前將她攬進懷裏。
“跑哪去了,阿歡?”他掌心貼在她後頸,聲音低沉,“出院不回家,是想急死我嗎?”
他身上凜冽的雪鬆氣息裹挾著她,曾經讓她無比安心的味道,此刻卻如刀割。
她抬眸看他,聲音平靜無波,“你真的這麼擔心我?”
陸執野眉頭微蹙,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
“當然,整個滬市誰不知道你是我的命?何況我們剛剛失去一個孩子。”
孩子!
他竟然還有臉提孩子?!
蘇清歡心臟仿佛又被捅了一刀,痛得她幾乎站立不住。
她低頭掩住情緒,將剛擬好的離婚協議書遞過去。
“我要體檢,需要你簽字。”
陸執野接過文件,目光掃過紙張時頓了頓,“什麼檢查。”
她下意識擋住他想往前翻的手,“隻是常規的術後檢查。”
他眉頭微擰,正要細看,手機卻突然震動,“阿柔”兩字赫然映入眼簾。
陸執野神色一怔,不再多問,匆匆將文件簽好塞回她的手裏。
“阿歡,公司有急事。”他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你先休息,我處理好就回來陪你。”
話音未落,他已轉身離去,背影消失在夜幕中。
蘇清歡站在原地,看著協議書上龍飛鳳舞的簽名。
她沒有哭,隻是心裏堵得厲害。
拖著沉著的雙腿回到臥室,蘇清歡準備簡單梳洗一番便上床休息,這些天她實在太累了。
累到她在無暇顧及其他,她隻想好好休息一下,再做好準備去打贏這場婚姻的戰役。
.....
誰知她剛閉上眼睛,下一秒,管家就急急地推門而入。
“夫人......不,不好了!南山巔的觀音廟因連日暴雨發生坍塌,您給小少爺們供奉的牌位都被泥水衝走了!”
這一消息如驚雷般劈在蘇清歡天靈蓋上,瞬間困意全無。
她來不及多想,連忙讓管家叫上保鏢跟她一起上山。
可管家卻告訴她,家裏的保鏢都被陸執野調走了。
無奈,她隻能獨自前行。
山路早已被雨水泡得泥濘不堪,一路上她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掌心被劃開數道血口,鞋底踩著爛泥打滑,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可她顧不上這些,仍舊一刻不停地往前爬。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好不容易到達觀音廟,剛推開殿門,便看到供桌塌在泥水裏,牌位散得到處都是。
水流越來越湍急,眼看著水流就要被衝向門外的懸崖。
“不要!”
她慘叫一聲,猛地撲過去抓,還沒碰到牌位,腳下的泥地突然坍塌,她整個人順著坡90度滑落,後背狠狠撞在石坎上,痛得她幾乎喪失知覺。
就在這時,一股更大的泥石流從山巔傾瀉而來。
僅片刻,眼前的山脈、房屋,樹木,包括那些承載著蘇清歡無限思念的孩子牌位,瞬間傾覆。
她徹底瘋狂,不顧性命手腳並用地向前衝,卻被及時趕來的救援隊死死拽住。
蘇清歡獲救了,可她的孩子們卻永遠葬送於此。
她喪失了生的希望,拒絕去醫院,如鬼魅般飄回了陸家。
可當她顫顫巍巍地推開大門時,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便鑽進她的耳朵裏。
走廊的盡頭,陸執野正親吻著女人挺起來的孕肚。
"阿柔,我太高興了,我真想把一切都給你。”
女人眉眼中帶著嬌俏,“我不要一切,我要你保證,這會是你唯一的孩子。我要你像今天一樣,對待我和寶寶,你知道今天我在婦產醫院裏有多氣派,幾十個保鏢護送我,可是如果其他女人也懷了你的孩子,你就不能對我這麼好了.......”
“又胡說什麼,我能讓誰懷上我的孩子,阿歡打了0次胎,早就生不了了。”
“這是我們的孩子,我們唯一的,獨一無二的孩子。”
話音剛落,蘇清歡隻感覺大腦好似被鑽頭生生擊碎。
她第一次這麼直白地想殺人,用這對狗男女的命去告慰她20個慘死孩子的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