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經過五天五夜的搶救,我勉強撿回一條命。
喉嚨撕裂般的痛感,讓我忍不住咳嗽。
下一秒,顧懷瑾就紅著眼眶,端著水湊到了我嘴邊。
他前所未有的耐心,一勺一勺將水喂進我嘴裏。
耐心到好像不是顧懷瑾。
怔愣後,我厭惡地抬手想擋住他再一次遞來的勺子。
卻發現四肢都無法動彈,甚至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
無助和絕望,讓我眼眶泛紅。
顧懷瑾愧疚地擦去我眼角淚水。
“青青,我不知道你真的對酒精過敏。”
他握著我的手,放在心口處,鄭重承諾。
“但你放心,我一定會找京市最好的醫生治好你的癱瘓。”
“就算治不好,我也會娶你,照顧你一輩子。”
他字字句句都是我最期待的承諾和情話。
為的不過是彌補害我癱瘓的愧疚。
對上我通紅的雙眸,他薄唇微動。
似要再許下承諾,卻被開門聲打斷。
溫婉婉手抱鮮花踏進來,顧懷瑾觸電般鬆開了我的手。
“阿瑾,對不起,是我害得嫂子變成這樣。”
她將花放在我床頭,眼淚撲簌簌落下,“要是嫂子不能康複,我就灌酒,把自己灌到癱瘓,給嫂子賠罪。”
此話一出,顧懷瑾眉頭立刻緊擰。
“絕對不行,你怎麼能像個廢人一樣,癱在床上一輩子?”
溫婉婉卻像聽不見似的,轉頭便假惺惺朝我跪下。
巴掌大的臉頰掛滿淚珠。
“嫂子,是我的錯。”
“就算你當眾打我,我也不該讓你給我道歉,害得你喝兩口酒,就癱瘓住院。”
她字字是抱歉,卻聲聲透著莫大的委屈。
激得顧懷瑾一陣心疼。
他長臂一展,將溫婉婉擁入懷中,輕撫著背安慰。
“是她有錯在先,更何況你也不知她酒精過敏。”
“要怪就怪她自己倒黴。”
這句話讓我心中恨意翻滾。
卻隻能躺在床上,聽著荒謬的言論,連一句爭辯都做不到。
直到顧懷瑾哄好溫婉婉。
見她膝蓋蹭破了皮,衝出去買藥,刺耳的話語才終於停止。
而溫婉婉臉上也再無絲毫愧意。
抬手拿起花,將裏麵的水盡數倒在我頭上。
“特地為你準備的餿水,配你這個廢人,剛好合適。”
她捂著嘴輕笑,抽出玫瑰,用根上的刺劃破我臉上的皮肉。
尖銳的疼痛讓我渾身顫栗。
溫婉婉笑得更開心了。
俯身在我耳邊,低聲炫耀:
“你知道嗎,你被強奸那天,阿瑾本可以救你的。”
“可是那晚我去了公寓,他忙著和我做,沒心思理你的求救電話。”
這一刻,我心臟像是活生生裂開,比身上的傷更加刺骨的痛。
對上我慘白的臉,溫婉婉抬手點燃花束扔在我身上。
“阿瑾喜歡的從來都是我。”
“這一次,我就讓你親眼看著自己被拋棄,死個明白。”
不出片刻,病房內濃煙滾滾。
烈火的灼痛感讓我拚命掙紮,可身體卻紋絲不動。
絕望中,病房門被一腳踹開。
顧懷瑾徑直衝進來,抱起渾身被火包裹的我。
“阿瑾......救我......”
溫婉婉虛弱的聲音一出,顧懷瑾眼底劃過一絲掙紮。
鬆開手任由我摔在地上,急匆匆丟下一句:
“青青,等我把婉婉救出去,就來救你。”
他衝向溫婉婉,抱起女人頭也不回地離開火場。
隻剩我被火焰一點一點燒焦,淹沒。
就連呼吸也被濃煙徹底堵住。
我心如死灰閉上眼,淚水混著血一同滑落。
十年感情,付出全部的身心,換來的卻隻有背叛。
就在我以為這次一定會死時,突然被人打橫抱起。
艱難睜開眼,眼前人朝我做了“噓”的手勢。
與此同時,顧懷瑾倉皇與我擦肩而過,衝進火場。
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巨大惶恐和絕望。
“青青,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