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與老公相識十八年,相戀五年,以為這段感情終於有了結果。
但他的白月光卻因我離世。
兩個人相敬如賓數年,終於在金婚紀念日當天撕下偽裝,我們吵得不可開交,對彼此最多的祝福就是“趕緊去死”。
他摔門而出之前,甚至不記得自己早就打開了家裏的煤氣。
瀕臨死亡,隻是瞬間我的心中便有了猜想。
我不會做飯,家裏的煤氣從來都隻有一個人用。
我強撐著一口氣等他回來,刀子狠狠地捅進了他的腹部,想拖他一起下地獄。
可他卻跪在我麵前,求我不要離開他:“我已經找到誰放的煤氣了,我已經報警打了120,你再堅持一下。”
“你醒了以後就把這些都忘了,我們才可以繼續恨下去。”
我顫抖著咽下最後一口氣。
我們都錯了,這麼多年,我們都錯了。
重生回來後,我接受家裏給我安排的國外工作。
這一輩子,你和你的愛人好好生活,我們就沒有我們了。
......
再次睜眼的時候,我手指被地上的玻璃碎片劃傷,眼前的人正在給我上藥。
我猛地抬起頭,對上陳垏禮雙眼發紅的雙眼。
兩個人對視的一瞬間,都有一瞬間的愣神。
這是我們領證的第二天,我用自殘威脅他不許再見謝共秋。
領證兩天,我就鬧了兩天,即使他從來沒有去找過她。
他包好傷口,轉身要走。
“自己注意別碰水。”
我不受控製的伸出手拉住他的衣邊。
“你再陪陪我,行嗎?”
我被他甩開的手垂在了身側,“我知道這場婚姻不是你想要的,是我威脅你,我們到這就結束吧。”
他神色不明的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樓下傳來熟悉的女聲,嬌俏的喊著陳垏禮的名字。
兩個人曖昧的站在一起,她替陳垏禮整理著剛剛被我攥皺的衣角。
一口鮮血嘔出,即使再看一次這樣的場景,五臟六腑依舊像是撕裂一般的疼。
我的身體早就已經千瘡百孔。
想到上一輩子,這時候我的胃癌就已經有了端倪。
連續不斷的鮮血大口大口的嘔出,眼淚不受控的滑落。
陳垏禮根本就沒有時間管我,但凡他多看一眼都可以知道我的境況。
我說過很多次放棄他,這次不一樣。
這次我真要放棄他了。
我苦笑出聲,像上一世一樣陳垏禮還是義無反顧的奔向燕楹。
那一旁拿起手機,是家裏打來的電話。
“你們的婚禮什麼時候辦?我讓你哥去準備。”
輕輕的搖頭,雖然隔著屏幕他們看不見,“不結了,我想離婚了。”
屏幕另一邊的呼吸好像都暫停了。
我釋懷的笑了笑,眼淚砸在手機屏幕上,砸出一朵水花。
這場婚姻最後的最後,是我們每日的爭吵和生命的終點共赴黃泉,這代價太大了。
身子又養了很久很久,陳垏禮終於舍得放下陳燕楹回家來看一眼我。
我整個人癱軟在客廳的地上,連續不斷的鮮血從口中溢出。
他衝進臥房,心疼的將我摟進懷裏。
感受到脖頸的濕潤,他的聲音嘶啞,“小秋,別怕,我回來了。”
“楹楹就一個人,還生病了,所以我才留在那邊照顧她。”
他的說辭,兩世間我已經聽了太多遍,大到生死、小到飯桌上。
可是他不知道,上一輩子的我們最後落得個怎樣的下場。
我隻是輕輕地將他的懷抱推開,隻聽他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們已經結婚了,你到底還要怎樣。”
他陳垏禮的妻子的地位在圈子裏是多大的殊榮啊,他這樣娶了我。
看向他的眼睛裏充滿釋懷,我從來不知道,他原來也可以這樣的深情。
可是他不愛我,燕楹永遠是他的首選。
他看向我的眼裏有心疼,卻遠不及看向燕楹的十分之一。
畢竟我滿身幹枯的鮮血,他竟然未發現半分。
看著他漸漸離去的背影,我的雙臂無力地垂在身側,努力克製著內心的疼。
“阿禮,我們離婚吧,我說真的。”
沒人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口。
算上前世,我與他已經認識快七十年,我們之間的愛已經被我刻在骨子裏。
我也無數次的向他撒嬌,求他娶我。
卻不想,如今這樣的情況下,我是先放棄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