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察覺到她的視線,他手上的動作未停,“要是疼,就同我說,我輕一些。”
江聆月咬了咬牙。
明明是他將她害成這個樣子,現在卻又一副假惺惺的模樣!
她竭力避開他的手:“別碰我!”
卻牽扯到了傷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月月,安分一點,否則,受苦的還是你自己。”
霍璟舟的語氣放緩了幾分。
月月。
江聆月眼眶泛紅。
她曾愛極了這兩個字從他的嘴裏說出來。
因為隻有她的母親會這麼叫她。
母親是這個世上最愛她的人,而霍璟舟這麼叫她,那就代表,他是這個世上第二個愛她的人。
但現在,這兩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她隻覺得惡心!
“別叫我月月,你這種狗東西根本不配!”
霍璟舟眉頭微蹙,依舊維持平和的語氣:“剛極必折,太倔對你沒好處。”
“關你什麼事?”江聆月撇過頭不去看他,“不用你管!”
聞言,霍璟舟塗抹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我不管你,還有誰會管你?”
一句平靜的反問,卻是一把最鋒利的刀,剜在了江聆月心口最深處,撬起她最痛的疤。
是了,還有誰會管她?
最愛她的母親已經離世。
曾經她視為家的司令府,早已住進了別的女人。
就連江父,也都被張婉怡那個賤人蠱惑。
隻有霍璟舟,在這段時日的相處中,短暫地給過她關懷和溫暖。
卻偏偏又在她上癮的時候陡然抽離,獨留她一個人兵荒馬亂,還毫不留情地將她推下深淵,狼狽不堪!
江聆月強忍著心頭酸澀:“本小姐金枝玉葉,誰有資格管我?你算我的誰,少在自己臉上貼金!”
“我已經向司令稟明了你我之間的婚事,他也同意了,大婚之後,我便是你的丈夫,自然有資格管你。”
“你是要娶我,還是想要監視我,讓我動不了張婉怡?”
江聆月冷笑一聲,滿是嘲諷,“隻可惜,張婉怡嫁給了我爹那個老東西,你這麼喜歡她,卻又得不到她,所以才打著要娶我的幌子陪在她的身邊,堂堂霍師長,和一個情婦暗度陳倉,霍璟舟,你賤不賤啊?”
聞言,霍璟舟的眉頭皺了起來,語氣冷漠:“我與婉怡之間的情意,不是你這種膚淺之人能夠擅自揣測的。”
膚淺?
江聆月笑了起來,哪怕牽扯到傷口,疼得她額頭滲出了一層細汗,她也沒有停下。
“是,你們清高......”江聆月通紅的眼睛垂落一行清澈的淚,瞪著他,眼神怨恨又破碎。
“那就滾遠點,別被本小姐身上的血臟了手!”
霍璟舟看著她聲嘶力竭的模樣,平靜的眸底泛起了一抹波瀾。
他印象中的江聆月,從未落過半滴淚。
哪怕是在床上被他欺負得狠了,也隻是紅著眼,憤憤地咬著他的肩膀回敬。
此刻,看著她流淚的模樣,他竟有一種說不清的複雜感覺。
但最終,他隻是放下藥瓶,淡聲說了一句:“讓傭人幫你上藥。”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江聆月再也撐不住,趴倒在床上,眼尾的淚像是斷了線的珠鏈,一滴一滴,打濕枕畔。
直到天邊逐漸破曉,她才咬著牙給自己上完藥,沙啞著聲音叫來最信任的傭人。
“當年我母親保護軍委上將夫人有功,上將曾秘密贈給我母親一份空白文件,我母親將它藏在了郊外的莊園裏,你速去拿來。”
隻要不違背國家律法,無論寫什麼,上將都會應允。
她要用這份文件,讓那些人都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