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人都說沈黎安命好,沒家世沒背景,卻迷得傅家那個溫潤如玉的二公子傅燼燃,甘願放棄繼承權也要娶她進門。
可此刻沈黎安推開臥室門,看著赤裸著身體趴在傅燼燃懷裏的女孩,心臟猛地一縮,手中咖啡脫手墜落。
傅燼燃也猛地驚醒,看著門前臉色煞白的沈黎安,眼中掠過一絲慌亂,立刻坐起身,“安......安安。”
他聲音還帶著剛醒的沙啞,急急解釋,“你別誤會,靈瞳她…她隻是習慣了,在踩奶,沒什麼大不了的。”
“踩奶?”沈黎安重複著這兩個字,聲音輕得像下一刻就要斷掉。
幾個月前,傅燼燃把一位來曆不明的女孩帶回家,言之鑿鑿地說,他視若珍寶的那隻小白貓走失後幻化成了人形,如今終於被他找到了。
失而複得的狂喜衝昏了傅燼燃的頭腦,可沈黎安卻不是傻子,她一直在調查,隻是靈瞳的過去卻幹淨得像一張白紙一樣,什麼也查不到。
從此之後,傅燼燃卻變了。
她還記得曾經有個小設計師抄襲自己,向來溫潤柔和的傅燼燃第一次失了控。
他神色狠厲殺意露骨,拎著那人的衣領拖了一路,扔到自己麵前時人已經半死,那是沈黎安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暴戾的模樣。
在她一度對自己失去信心的時候,是他握住她的手,告訴她,“黎安,你的才華值得被全世界看到,我是你最忠實的信徒。”
他為她打造最好的工作室,引薦最頂尖的資源。
可靈瞳出現後,她的事業,她的感受,她所珍視的一切,在“小貓調皮”麵前,都變成一句輕飄飄的“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又不是故意的”。
思緒回籠,傅燼燃已經鎮定下來,走到她麵前,伸手去拉沈黎安,
男人語氣溫和,“是啊,她在我身上踩奶而已,你知道的,小貓…都是這樣。”
沈黎安卻躲開了他伸來的手,眸色冷了下去,
她沒再多說一個字,轉身去了衣帽間,取出一件禮服去參加自己的工作。
這是她為了今晚的服裝設計大賽,耗費半年時間才設計出來的得意之作。
秀場聚光燈下,沈黎安作為新銳設計師,身穿自己設計的禮服壓軸出場。
沈黎安跟隨鏡頭一步一步地走向T台最前端,從容麵對台下挑剔又期待的目光,定點,轉身。
就在她邁步欲回的時候。
“嘶啦—”
清晰的撕裂聲響徹整個會場,甚至傳到了全球正在觀看直播的每一個角落。
她後背那些維係著整條裙子的係帶,毫無征兆地齊齊斷裂!
雖然她反應極快地用手臂攏住了胸前的布料,可背脊和肩頸已經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驚呼聲,竊竊私語聲,還有那些亮得更加刺眼的閃光燈,彙成一片冰冷的浪潮,將她淹沒。
沈黎安僵在原地,很快,評審團研究後宣布她的成績無效並取消她一切賽事評比資格。
她這麼多年來為之付諸努力的夢想,在這一刻徹底化為了泡影。
恍惚間,她卻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拿起一旁殘破不堪的禮服一寸寸地檢查著,係帶的地方明顯被人做了手腳!
她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看著監控畫麵裏,靈瞳正穿著傅燼燃的白襯衫,像一隻好奇的貓,手指若有若無地拂過那些係帶。
她怒氣衝衝地給傅燼燃打電話,為自己要個說法,“傅燼燃,是靈瞳!是她幹的,監控拍的清清楚楚!”
男人曾經那讓她深深迷戀的嗓音,此刻卻透著讓她心寒的無奈與縱容。
“黎安,一件衣服而已,毀了再做更好的就是,靈瞳她…還是隻小貓,心性未定,可能就是覺得好玩,調皮了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
又是這句,沒什麼大不了的。
沈黎安聽著電話那端的忙音,慢慢放下手臂。
事情在網絡上迅速發酵,各種不堪入目的詞彙層出不窮。“故意炒作”、“水平不行”、“丟人現眼”。
沈黎安徑直回了別墅,想親自找傅燼燃問個清楚,卻在旋轉樓梯口被靈瞳攔住。
靈瞳依舊是那副純真無邪的模樣,眼神裏卻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她湊近沈黎安,用隻有她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鬧出這麼大醜聞,你還有臉回來?燼燃現在愛的是我,現在你什麼都沒了,憑什麼還站在他身邊?”
沈黎安攥緊了手指,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我憑什麼?至少我靠的是我自己,不像你,靠那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
話未說完,沈黎安的手腕突然被人用力攥住。
不知何時出現的傅燼燃此刻臉色沉鬱,將她從靈瞳麵前拉開,力道之大,讓她不禁瑟縮了一下。
“黎安!你胡說什麼?給靈瞳道歉!”
沈黎安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看著眼前男人那毫不掩飾的維護之心和偏愛別人的模樣。
“我憑什麼道歉?傅燼燃你睜開眼睛看看,是她…”
爭執間,傅燼燃為了隔開兩個女生,下意識地推開沈黎安,沈黎安腳下一個踉蹌,隻覺得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咣當”一聲,她重重地撞在了櫃角,額角處流下的鮮血將視線模糊。
傅燼燃愣住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急匆匆地下樓想要扶她,語氣帶著後怕的慌亂。
“安、安安!你怎麼樣?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黎安卻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揮開他伸過來的手。
她一字一句地咬牙說道,“滾開,別碰我!”
女人眼中的冰冷和決絕讓傅燼燃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沈黎安扶著牆壁踉蹌著朝外走去,撥通了電話,“爸,女兒選錯了,我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