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拉著紀霄,匆匆離開了。
回到宿舍,我打開電腦。
我將慕遙P的那張黑白遺照截圖、她小說裏汙蔑我的段落、以及她保研申請表上那段虛偽的自我評價,並排放在一個新建的文件夾裏。
我將文件夾命名為:“呈堂證供”。
傍晚,我父親打來了電話。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但還是帶著一貫的溫和。
“小妍,最近學習怎麼樣?畢業論文準備得如何了?”
我回答說一切都好。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我父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隨口提了一句。
“對了,你們文學院那個叫慕遙的同學,我看了她的作品,文筆確實不錯,是個可造之材。她的保研推薦信送到我這兒了嗎?”
我的心臟猛地一沉。
我握著電話,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可能......還在院裏走流程吧,我最近忙著論文,沒太注意。”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嗯,等信到了,你看一下,沒問題的話我就簽了。這種有才華的學生,我們應該多給一些機會。”父親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
掛掉電話,我坐在書桌前,看著那份申請表,第一次產生了動搖。
或許,我隻需要扣下這份推薦信,讓她保研失敗,這個懲罰就足夠了。
毀掉一個人的前途,是不是太過火了?
我關掉電腦,試圖把這件事暫時拋在腦後。
然而,當我習慣性地打開校園論壇時,一個加粗標紅的帖子標題,瞬間攫住了我的全部心神。
“深度開扒!法學院某林姓女的變態家族遺傳史!”
我點開帖子,發帖人是一個匿名小號,但那熟悉的、充滿煽動性的筆調,我一眼就認出是慕遙。
帖子裏,她繪聲繪色地描述我父親身為係主任,如何常年“打壓”文學院有才華的學生,如何“以權謀私”為自己的女兒鋪路。
她寫得煞有其事,甚至編造了幾個所謂“被逼退學”的學長學姐的例子。
如果隻是攻擊我,我或許還能保持冷靜。
但接下來的內容,徹底點燃了我所有的理智。
她貼了一張照片,是我母親在一個畫展上被抓拍的側臉。
照片拍得很模糊,但我母親優雅的氣質依然清晰可見。
照片下麵的配文,充滿了最惡毒的揣測和暗示。
“聽說這位就是林主任的夫人,常年混跡於各種上流酒會畫展,看起來很有手段的樣子。也難怪,有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女兒,一個靠男人上位當交際花,一個靠爹的權勢在學校裏橫行霸道,嫉妒有才華的女同學。”
我死死地盯著那行字,渾身發冷。
她不知道,我母親是國內知名的油畫家秦榆,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把女性成功歸結於男性的汙蔑。
她更不知道,我母親身體不好,那次畫展是她近年來唯一一次公開露麵。
帖子下麵,慕遙的粉絲們已經開始了新一輪的詆毀。
他們順著畫展的信息,人肉出了我母親的姓名和畫廊地址。
“原來是畫家秦榆啊,沒聽過,畫得不怎麼樣,全靠老公炒作吧?”
“這種女人我見多了,表麵上是藝術家,背地裏不知道多臟。”
“大家快去看,她畫廊地址在這裏,我們要去支持一下‘林夫人’的生意啊!”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一個陌生號碼發來一張微信聊天記錄的截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