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的眼神閃躲了一下，最後有些不耐煩地直起身子：

“這次是去勘測冰山狀態的，時間緊任務重，工作都做不完，哪有時間搞那些？”

“我不會主動帶他去的。”

懂了。

不會主動，那就是莊雲亭紅著眼睛求她，說：

“師姐，我第一次來南極，好想看看鯨魚啊”。

楚習茹就一定會帶他去。

就像每次，都不會拒絕他的請求一樣。

不過，無所謂了。

“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

往常的爭吵，質問，什麼都沒有發生。

楚習茹皺著眉，這種平靜，好像讓她有些不舒服。

“懷晝，我......”

“南極很冷，風也大，去的時候做好保暖。”

聽到這，楚習茹的眉頭緩和了些，我卻繼續開口：

“那些長焦鏡頭幾萬塊一個，別在低溫下凍壞了。”

楚習茹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她大概以為我會關心她。

沒想到，我隻在乎那幾萬塊的鏡頭。

“葉懷晝，你現在真是越來越沒意思了。”

起身重重地哼了一聲，楚習茹轉身走進側臥，摔上了門。

我反而終於鬆了口氣，感覺整個身體都輕盈了下來。

摸著手機屏幕上，那份雨林科考隊的成員名單。

我的名字，安靜地躺在上麵。

真好。

不知不覺，昏昏睡去。

第二天我到辦公室時，楚習茹已經在了。

剛一坐下，她將一遝厚厚的資料放在我桌上，理所當然地開口：

“這是上次冰芯取樣的數據，我走之前要看到報告。”

我看著那疊資料，沒有動。

要是放在以前，我大概已經任勞任怨地開始工作了。

可現在我已經調組了，沒有義務再幫她處理這些不屬於我的工作。

將那疊資料輕輕推了回去。

“莊雲亭才是你的新組員，這種事你應該找他做，讓他盡快熟悉項目內容。”

楚習茹的臉瞬間沉了下來，眉宇間滿是煩躁。

可嘴角，似乎夾雜著一絲暗爽。

“葉研究員，我知道你因為不能去心裏不舒服，可現在不是鬧情緒的時候。”

“昨天我已經說過了，明年就帶你去，工作是工作，你不該影響......”

“南極信號弱。”我再次打斷她。

“到時候隻能通過衛星電話聯係，延遲很高，楚老師，我不可能一直遠程幫你們處理數據。”

我看著她，微微一笑：

“而且莊師弟是你親自選的組員，你應該相信他的能力。”

楚習茹又一次被我堵得說不出話。

正在這時，莊雲亭端著兩杯咖啡走了過來，笑容燦爛地開口：

“師兄說得對呀。”

他自然地將咖啡放在楚習茹桌上，然後摟住她的肩膀，整個人都靠了過去。

衝著楚習茹眨了眨眼，又挑釁地看著我：

“師姐，我可是你親手帶出來的研究生，你還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楚習茹下意識地就想抽開手。

但餘光瞥見了我，動作便停住了。

甚至還故意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說得也是，雲亭很有天賦，做事也細心，肯定沒問題。”

像是在向我炫耀她的選擇有多麼正確。

我隻是點了點頭，淡淡地附和：“那很好，恭喜楚老師找到好助手。”

沒有憤怒，沒有嫉妒。

楚習茹又一次哽住了，她憋悶地還想說什麼。

辦公室門口，冉教授就探進頭來：

“懷晝，來開個短會，就等你了。”

“好的教授，馬上來。”

說完，我轉身就走，沒有一絲留戀。

回頭時，看見楚習茹的目光像釘子一樣紮在我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