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音剛落,鐘洪江的心跟著又是一緊:
“隊長,你又要幹什麼?”
“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我不抽煙,喝杯茶總行吧?”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喝茶?炸彈不管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我理都沒理他,車一停穩,就徑直走向了一家茶館。
“老板,給我來壺你們上好的新茶。”
可剛一坐下,鐘洪江就跟了進來。
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聲音都在發顫:
“隊長,你比我清楚,那是整個華南最大的物流中轉中心!”
“現在是雙十一,裏麵有成百上千的工作人員,和數以萬計的包裹!一旦爆炸,這個責任誰都負不起!”
這時,對講機再次響起。
“隊長,家屬都從指揮中心找到現場來了,你們怎麼還沒到啊?距離爆炸隻有一個小時了,你們人到底在哪呢!”
警員急吼吼的聲音剛落,一個中年女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警察同誌,求求你們了、求你們救救我兒子吧......”
“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啊,老伴兒走得早,就剩我跟我兒子兩個人相依為命,嗚嗚......”
“我兒還沒結婚,他才二十三歲啊......警察同誌,老婆子給你們跪下了,我不能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大娘,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對講機那頭雜亂的人聲,直直插進鐘洪江心裏。
他急得在原地踱步,汗水已經浸透了作訓服的領口。
隨即,他仿佛想清楚了什麼。
深吸一口氣,走到我身邊,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隊長,我錯了。”
鐘洪江聲音沙啞,額頭抵著地麵:
“我不該頂撞您,不該質疑您的命令。”
“如果你記恨我搶了優秀學員的獎章,炸彈拆除後,我立馬就還給你。”
“隻要您現在肯去救人,回來撤我的職,讓我滾出爆破組,我都認,求你了,去救人吧。”
聽到這,張雅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的鼻子怒吼。
“武振良!你太過分了!洪哥都給你跪下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端起茶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他跪他的,我喝我的,礙著你了?”
“你——!”
見我無動於衷,鐘洪江緩緩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張雅的肩膀。
他抹了把臉,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人死。”
他盯著我,一字一頓地說:
“我現在就向總局請求支援,把二組調過去,務必救下人質!”
就在他手指即將按下撥號鍵的瞬間,我猛地出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他手機上!
啪!
手機撞在牆上,屏幕瞬間碎裂。
“沒有我的允許,我看誰敢搖人!”
“武振良!我最恨玩忽職守的人!”
“要不是你這樣的孬種,我媽當年怎麼會被人連捅三刀,一輩子掛著尿袋生活!”
“我跟你拚了!”
看到我動手,張雅紅著眼就朝我衝了過來。
就在她即將抓到我衣領的前一秒——
“——住手!”
刺耳的刹車聲和一聲暴喝,同時在茶館門口炸響。
市局的周局長鐵青著臉衝了下來,帶著一隊荷槍實彈的特警,死死地盯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