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歲那年,蘇沐堇餓暈在街邊垃圾桶旁,是陸庭淵把她撿回了家。
從那天起,她的世界裏就隻剩下 “護著陸庭淵” 這一件事。
對家搶項目,她扒黑料攪黃簽約;
酒局上有人想害陸庭淵,她抄起酒瓶就上;
就連高考當天,聽說陸庭淵被困在工廠,她直接翻出考場,就靠一把折疊刀,硬是從一群人手裏把陸庭淵救了出來。
那天陸庭淵抱著滿身是傷的她,紅著眼眶發誓:
“阿堇,以後換我護你,護你一輩子。”
可在他們結婚七周年當天,他卻把那份火熱愛意,分給了另一個女人。
陸庭淵以為自己藏得天衣無縫,卻不知道,他的新歡柳曼妮,是蘇沐堇大學最好的朋友。
更諷刺的是,他在海大那場盛大又浪漫的求婚,被蘇沐堇撞了個正著。
......
蘇沐堇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望著那個早上還騙她說要去歐洲出差的男人。
此刻,陸庭淵正緊緊攥著柳曼妮的手,將一枚鑽戒緩緩套進她的無名指。
她痛苦地閉上眼,一遍遍祈求這隻是一場噩夢。
可周圍人群的起哄聲、羨慕聲,都無比清晰地提醒著她:
陸庭淵,真的出軌了。
她盯著陸庭淵滿是喜色的臉,還有他眼底快要溢出來的溫柔寵溺,那張臉漸漸與三年前重合。
那時陸家瞧不上她這個 “撿來的乞丐”,想盡辦法攔著他們,後來她被陸老爺子逼得不告而別。
陸庭淵發了瘋似的找到她,偏執地握著刀,在自己身上一刀一刀地劃著,直到渾身是血,還在顫抖著發誓:
“阿堇,我此生隻愛你一人,你是我的命。”
也是那天,他顫抖著手,將一本 W 國永居證和一張私人航線憑證塞進她手裏:
“阿堇,我在 W 國是終身限入的。如果有一天我負了你,就罰我永世不能再見到你。”
蘇沐堇接過證件時,被他狠狠拽進懷裏,像是要揉進骨血裏:
"阿堇,這一輩子,我都不會讓你用上它們。"
可如今,背叛明晃晃攤在眼前。
原來犯傻的,一直隻有她一個。
蘇沐堇渾渾噩噩走到陸庭淵的辦公別墅,還沒來得及推門,先聽見屋內他好兄弟們的恭維:
"恭喜陸哥抱得美人歸。"
陸庭淵帶著醉意,眼神陡然犀利。
"誰也不準提半個字,要是讓阿堇知道了......"
酒杯重重砸在桌上,兄弟噤聲,卻還是小心翼翼問:"陸哥,老爺子催婚催得緊,要不要跟沐堇把真證領了?"
蘇沐堇渾身血液像瞬間逆流,下意識屏住呼吸。
就見陸庭淵勾了勾嘴角,甩出本結婚證:"老爺子對曼妮很滿意,傳家寶都送了。"
蘇沐堇怔住,耳邊一片嗡鳴。
陸庭淵和柳曼妮登記了?
那她手裏的結婚證算什麼?
兄弟也愣了神,拿起紅本翻看:"那沐堇怎麼辦?"
陸庭淵把結婚證鎖進保險櫃,晃著酒杯半晌才開口:
"當年跟阿堇領證時,爺爺早對我的證件動了手腳,根本辦不了真的。”
他輕描淡寫,"我隻好弄張假的哄她交了心。阿堇性子太烈,不適合做顧家的女主人,有我私下寵著就夠了。"
兄弟眼中漫上一抹複雜。
“陸哥,沐堇姐有些手段,要是讓她知道......再離開可怎麼辦?”
陸庭淵墨眸凜冽:"那就永遠別讓她知道。告訴周徹,盯緊阿堇。"
蘇沐堇無聲笑了,喉間盡是苦意。
原來她一次次被周徹挑釁受傷,全是陸庭淵的意思。
怪不得今天去學校的路上,周徹跟瘋了似的攔她,為了甩開他,她的腿才傷得更重。
他根本是怕她回學校撞見這場求婚。
還沒等她從剜心的真相裏緩過神,就聽兄弟問了個她也想知道的問題:"陸哥,你到底愛誰?"
陸庭淵像是想到什麼,眼裏漾起柔情:"當然是阿堇。不過今後三年,我也會全心全意對曼妮。"
他指尖摩挲著杯壁,"曼妮太幹淨了,像十八歲的阿堇。要不是為我闖顧家那趟,阿堇本該也是這樣。"
"我不能把阿堇再養一遍,那就養曼妮吧,這樣對阿堇也沒遺憾了。"
兄弟沉默著灌了口酒,又問:"陸哥說實話,你是不是還介意沐堇為救你,闖顧家那三天三夜?"
蘇沐堇的心沉了又沉。
顧家那三天三夜,確實如噩夢。
沒人信她清清白白走出,隻有陸庭淵說相信她。後來無數個夜裏,他吻掉她的淚,說 "我的阿堇最幹淨"。
這次陸庭淵沒說話,隻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那沉默,就是最狠的默認。
蘇沐堇狠狠閉上眼,任由眼淚滑落。
他根本不信她,甚至嫌棄她......
陸庭淵暗啞的嗓音又響起:"七天後的婚禮,要瞞住阿堇,最好讓她 ' 意外 ' 受傷,在醫院躺一陣子。"
蘇沐堇心裏緊繃的弦終於斷了。
陸庭淵的話像一把尖刀,紮進她心臟最深處。
原來她的傷痛,在他眼裏早成了可以算計的工具,成了控製她的手段。
嗡——
手機湧進來三條信息。
一條來自柳曼妮,附帶著結婚證照片和歡快表情包:
【阿堇,我和男神修成正果啦!你看這紅本本是不是特別配~】
一條來自陸庭淵:【阿堇,想你了,處理完這邊的事就回去陪你。】
一條來自導師:【沐堇,你真要放棄W國音樂學院的offer嗎?你的才華不應該被埋沒,我希望你再考慮考慮。】
蘇沐堇盯著那張結婚證,配著他那句 "想你了",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臉上,嘲笑著她所有的愚蠢。
她忽然想起,陸庭淵那天在床上含糊喊的那聲 "你",根本就是柳曼妮的"妮"。
心臟泛起密密麻麻的疼,連帶著手指都開始顫抖。
她緩緩點開對話框,開始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