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女兒眼裏嗆著淚花，快步向我跑來。

“爸，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原因。”

“你以前不是常告訴我，隻要有你在我就什麼也不用擔心嗎？”

“你要是殺了她們，我就沒有爸爸了。”

“你現在是不要薇薇了嗎？”

她站在我麵前，哭的聲嘶力竭，乞求我收手。

我精心嗬護她十七年，根本見不得她受委屈。

“你真的願意原諒他們嗎？”

我看著她的眼睛問道。

女兒重重點頭。

畢竟，在她心裏我才是最重要的，為了我她寧願委屈自己。

可我還是攥緊了拳頭，堅定轉過頭去，拒絕了她。

女兒見狀竟然抽出一把水果刀，架在脖子上。

刀尖已經刺進皮肉，血珠順著她的脖頸往下流。

我看著她眼中的決絕，心如刀絞。

“好，既然我女兒不再計較，那我就放了她。”

女兒聞言，破涕為笑。

我接過水果刀，張開雙手，把女兒擁在懷裏，淚水止不住地流。

我一手輕撫女兒的頭，帶著哭腔繼續說道：

“乖女兒，告訴爸爸，你想救哪一個？”

女兒愣了。

所有人都愣了。

他們剛剛都還沉浸在父女溫情中，根本沒反應過來我這句話的意思。

“爸，你不是答應我要放了她們嗎？”

“對，你想要爸爸放出哪一個？”

“兩個，兩個都要放出來。”

“你要救兩個？你確定嗎？”

女兒看著我的眼睛，連連點頭。

我擦幹臉上的淚水，猶豫再三，終於下定決心。

“看在我女兒的麵子上，我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

我按下手中的遙控器，計時器一陣閃動，重新回到10分鐘。

就在眾人等著我打開鐵籠，把剩下的兩個孩子帶出來時，我平靜說道：

“這一次，你們可要把握住機會，別給臉不要臉。”

“這可是我女兒花了大代價給你們換來的。”

說完，我就把懷中的女兒緩緩放在身前的空地上。

而此時，一把長刀早已刺穿她的胸膛，鮮血從口中汩汩湧出。

女兒臉上沒有痛苦，也沒有掙紮。

仿佛失去了靈魂，空洞的雙眼死死盯著我這個殺人凶手。

時間在這一刻定格，空氣中是死一樣的寂靜。

所有人的大腦都宕機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劉警官，他掏出手槍，指著我的腦袋。

“你真是個畜生，她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麼忍心的？”

我麵色如常：

“事到如今，我想殺就殺了，哪有什麼忍心不忍心。”

“林警官，當事人都沒急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死的也不是你的孩子。”

林警官雙眼噴火，咬牙切齒：

“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打算放人？”

我連連擺手否定。

“我都說了，隻要有人能猜出我的動機，我就放人。”

“當然，我殺薇薇的動機也算，你看我還故意降低難度了，怎麼能說我不打算放人。”

我轉頭看向家族中其他人，抬手指了指計時器。

“你們救人能不能積極一點，又隻剩8分鐘了。”

這時他們才回過神，立刻就亂作一團，畢竟我連親生女兒都殺了。

就在眾人像沒頭蒼蠅一樣嗡嗡亂叫時，李京飛再次開口。

“錯了錯了，都錯了，方向錯了。”

“他殺人應該是有順序的，我們不應該找幾個孩子的共同點，應該找不同點。”

“每個孩子的罪是不同的，不，不應該說每個孩子。”

“孩子，隻是他報複的手段，他真正要報複的是我們，是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