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承安拒絕簽字。
他把那份離婚協議書推到一邊,紅著眼睛看我。
“不可能。”他的聲音很輕,但語氣很堅決,“清微,你冷靜一下,我們談談。”
我沒有說話,轉身回了臥室。
他以為冷處理就能讓我回心轉意,覺得我隻是一時之氣。
陸承安,你錯了。
第二天下班,他推開家門的那一刻,整個人愣在原地。
客廳空了一半。
我的書架、我的茶幾、我的沙發,連同那些細小的裝飾品,全部消失得幹幹淨淨。
搬家公司很專業,連地麵都打掃得一塵不染。
他的東西完好無損地留在原位,像在提醒他——我隻帶走屬於我的,分得清清楚楚。
“清微!”
他衝進每個房間尋找,衣櫃裏我的衣服全部不見,梳妝台被搬空,就連衛生間裏我的洗漱用品都消失了。
最後,他站在客廳中央,盯著牆上那幅《高山流水》。
那是他父母送給他們的新婚賀禮,掛在最顯眼的位置整整三年。
現在,它被人用美工刀從正中間精準地裁開。
左半邊消失了,右半邊還掛在那裏,像被撕裂的傷口。
茶幾上壓著一張便條:
“畫我帶走一半,你的恩情,我也幫你斬斷一半。”
陸承安的手顫了。
他母親趕來的時候,陸承安還站在那幅殘畫前發呆。
“你看看你娶的什麼瘋子!”陸太太指著他的鼻子就罵,“一幅價值幾十萬的字畫說毀就毀,還有沒有王法?丟盡了陸家的臉!”
“媽,您別說了。”
“我怎麼不說?沈清微就是個神經病,為了一點小事就鬧得天翻地覆,你還護著她?”
陸承安沒回答,隻是坐在沙發上抱著頭。
朋友圈已經炸了鍋。
我在群裏發了一條消息:“以後我和陸承安的局,請各位分A、B場,有他沒我。”
簡單直接,不給任何人打圓場的機會。
電話開始一個接一個地打進來,都是想當和事佬的朋友。
我統一回複:沒什麼好和的。
陸承安的手機也響個不停。
就在這時,白芷的電話打了進來。
“院長,我是不是給您和微微姐造成困擾了?”她的聲音怯懦得要哭出來,“我......我想辭職。”
陸承安本來就在氣頭上,聽到她這麼說,火氣更大了。
“你別多想,這不是你的錯!”他的聲音很重,像在對著整個世界宣戰,“是她無理取鬧,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白芷在電話那頭哽咽:“可是我......”
“你安心工作,別的什麼都不用管。”
掛了電話,陸承安狠狠地摔了一下手機。
他覺得白芷的懂事和我的瘋狂形成了鮮明對比,更加憤怒了。
可惜他不知道,我就在醫院對麵的公寓裏,用高倍望遠鏡看著他辦公室裏的一切。
他安撫白芷的溫柔語氣。
我都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