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我的聲音不大，卻像顆炸雷在喧鬧的宴會廳裏炸開。

水晶燈的光正好打在我和佳佳身上，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過來。

徐茂臉上的笑容僵住。

何悅下意識往他身後縮了縮，攥著婚紗裙擺的手指泛白。

徐老夫人最先反應過來，抱著孫女怒衝衝地指著我們：

“你們是誰？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麼！保安呢？把這兩個瘋子趕出去！”

“瘋子？”我冷笑一聲，拉著佳佳一步步走向舞台，“徐老夫人別急著趕人，先看看你這位忠貞不渝的好兒子，到底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徐茂終於找回聲音，色厲內荏地吼道：

“李阿姨！你鬧夠了沒有？我和佳佳隻是普通朋友，你別在這裏敗壞我的名聲！”

“普通朋友？”佳佳猛地抬起頭，眼淚還掛在臉頰上，聲音卻帶著刺骨的冷，

“徐茂哥，你去年生日說要送我天鵝鑽戒，最後給我一千塊假貨的時候，怎麼不說我們是普通朋友？”

台下頓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何悅臉色一變，下意識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鑽戒。

“你胡說！”徐茂慌忙辯解，

“那時候我不是跟你說了嗎，真鑽戒要預定，我後來不是補給你禮物了嗎？”

“補給我？”佳佳笑出了聲，眼淚卻流得更凶，

“補給我每天早上五點起床給你熨西裝？補給我在你胃不舒服的時候，熬了三個小時的小米粥？

還是補給我肺部大出血躺在手術台時，你說的那句‘工作忙走不開’？”

每問一句，徐茂的臉色就白一分。

何悅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問：

“老公，她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假的！”徐茂推開她，指著佳佳，

“你就是因為我結婚，故意來報複我的對不對？我承認以前對你有過好感，但那都是過去式了！”

“好感？”我從包裏掏出一疊照片，揚手撒在舞台上。

照片散落一地，全是徐茂和佳佳親密的合影，有他們在國外旅遊的牽手照。

有徐茂抱著生病的佳佳去醫院的背影，還有他寫的保證書：

“此生隻愛佳佳一人”。

“五年啊徐茂，”我走到他麵前，聲音冰冷，

“你用‘家教嚴’的借口，讓我女兒做了你五年的地下情人。

你一邊對她甜言蜜語，一邊給你妻子買真鑽戒，給我女兒買假貨；

你一邊陪你女兒吃冰淇淋，一邊讓我女兒在家給你熬雞湯。你一邊在你母親麵前說和何悅是初戀，一邊抱著我女兒說要娶她。”

徐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徐茂：

“你......你這個孽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媽！是她們偽造的！”徐茂急得滿頭大汗，

“這些照片都是P的，保證書也是假的！我根本沒有和她在一起五年！”

“偽造？”我拿出錄音筆，按下播放鍵。

裏麵先是小混混的口供：

“是徐茂給了我十萬塊，讓我把那個女大學生推進河裏......”

接著是徐茂的聲音，帶著寵溺：

“寶貝，等我家裏那邊鬆口，我就娶你，現在委屈你了......”還有他和佳佳的通話記錄，每天至少三個電話，全是情侶間的膩歪話。

錄音放完，宴會廳裏鴉雀無聲。何悅臉色慘白，踉蹌著後退一步：

“你騙我......你說你從來沒有過別的女人......”

“悅悅，你聽我解釋！”徐茂想去拉她，卻被何悅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