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一早,楚承則起床時卻發現身邊空無一人,他摸了摸床單,上麵早已沒有溫度。
他皺著眉走出房門,正好撞到搬東西進客房的許雲微。
“你又要幹嘛?”
語氣中的不耐煩和昨天一樣,隻是這次許雲微很快便從之前的情緒中解脫出來。
她調整好自己的心情,露出一個笑容,“我已經想開了,絕對不會做不理智的事情。”
她考慮再三,相信他們之前的感情還在。
隻是......
她並沒有拒絕實驗室那邊的邀請,潛意識還是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楚承則卻不相信,眉毛皺得更緊,絲毫不掩蓋臉上的不耐。
“你最好說到做到。”
說完,楚承則轉身欲走,又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來打量許雲微。
見她穿了一身簡單的睡衣,提醒道:“晚上的慈善晚會別忘了,禮服待會我讓人送來,你別穿那些不三不四的衣服。”
許雲微不明所以,但還是應下。
楚承則走後沒多久,便有人上門。
一群人忙活了一個下午,總算是將許雲微收拾的妥妥帖帖送去晚宴。
許雲微不善交際,以前還在實驗室的時候就很少參加這種活動,今天也是答應了楚承則才會來。
她原以為這三年來,她怎麼說都應該有些進步,結果一到晚宴現場還是不自在。
好在見到了宋儀景,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腳步匆忙地走了過去。
“儀景,你也來了。”
宋儀景像是早有預料,臉上沒有一絲詫異。
“你老公又不跟你一塊來?”
許雲微注意到宋儀景口中的“又”字,心想她忘記的這三年恐怕不是什麼好記憶。
她笑了笑,將她拉到一邊,將自己忘記過去三年事情的告訴宋儀景。
宋儀景將信將疑,隻是看著許雲微臉上的笑容又覺得她說的是真的。
一想到她沒了這三年的記憶,還是心疼她,嘴裏念念有詞。
“怎麼能忘呢,明天帶你去看醫生。”
宋儀景眼眶紅紅的,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圍著許雲微轉了兩圈,隻說了句也好。
許雲微看她的樣子,同樣不好受。
雖然不知道過去三年的記憶如何,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三年她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幸福。
兩人正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宴會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門口。
許雲微一回頭,正好看到周照微一席白裙,挽著楚承則的手臂緩緩走了進來。
兩人的衣服穿的是同一色係,雖然沒有明顯表示,卻處處都能夠看出兩人的般配。
“看看人家,那才叫做般配,我要是她啊,早就灰溜溜走了。”
“這你就不懂了,她好不容易飛上枝頭,哪舍得走啊。”
“也是,隻不過我看她樣樣都學照微的樣子就覺得惡心。”
身邊人的竊竊私語不斷往耳朵裏鑽,聽得兩人臉色一變。
宋儀景想也不想地衝了出去,怒喝道:“這年頭當小三都有人共情了?”
那位被罵的女生高聲反駁,“明明是她插足,他們兩個青梅竹馬,要不是許雲微手段了得,她現在連站在這被我罵的資格都沒有。”
爭執聲吸引了宴會廳中不少人的注意,楚承則也下意識地掃了一眼。
隻這一眼,便看見了站在一旁神色悲戚的許雲微,還有正衝鋒陷陣的宋儀景。
周照微注意到楚承則眼神的變化,順著看了過去,果不其然,是因為許雲微。
她眼神閃爍,往許雲微的方向走去。
“我和承則現在隻是普通的合作夥伴關係,就別打趣我們了。”
明明是過來勸架的,卻如同火上澆油。
“照微姐,你脾氣就是太好了。誰不知道楚承則跟她結婚就是為了逼你回來!”
一直沉默的許雲微聽到這話,抬起頭看了一眼楚承則。
楚承則大步邁了過來,表情冷峻,像是抓住了她的錯處。
眼見那邊三人的爭執愈發激烈,甚至動起了手。
周照微穿了一雙銀色的細高跟,美則美矣,隻是平衡略差了一些,推搡間失去了重心,連帶著把許雲微帶著摔在地上。
身旁的路過服務員也被波及到,一整盤紅酒盡數從許雲微頭頂潑下。
紅酒將化妝師精心描繪的妝容衝開,石榴紅在裙子上大片蔓延開。
周照微在旁邊,裙角也染上了一抹紅。
不見半分窘態,倒像是在裙子上盛開了一朵豔麗的紅山茶。
現場一片混亂,許雲微反倒成了最狼狽的那個。
楚承則伸手將周照微扶起,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忍耐著怒火。
“我還真是高看你了。”
說完,又轉頭去問周照微,語氣中滿是擔憂。
“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
周照微笑著說,“腳好像扭到了。”
楚承則聞言,直接將周照微抱起離開。
動作小心,像是怕傷到了懷中的珍寶。
許雲微一時間回不過神,坐在地上看著楚承則離開。
哪怕他回頭看一眼自己,她都能為他找出許多借口來。
偏偏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