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綰月一句話沒說,直接撂了時嶼城的電話。
她在醫院觀察了一夜,狀況穩定,給自己辦了出院。
辦出院手續時,蘇綰月聽到周圍人對自己指指點點。
“就是她為了繼承家產害死了自己親媽。”
“她還栽贓到救人的那姑娘頭上,那姑娘叫阮芷蘅,出了名的善良,做了好多見義勇為的事兒,還特愛做慈善。”
“蘇綰月這種敗類就該死在車禍裏。”
“你們看她風騷樣,一看就不是正經女人。”
蘇綰月心寒。
原來時嶼城一夜不露麵,是忙著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
打印了離婚協議書,蘇綰月直接去了時嶼城辦公室。
門半掩著。
阮芷蘅身上披著時嶼城的西裝外套,時嶼城半跪在她身前,給阮芷蘅捏腿揉腳。
阮芷蘅手腕上還掛著蘇家祖傳的玉鐲,蘇母的遺物。
時嶼城把阮芷蘅的腳捂在胸口。
“芷蘅,你前年冬天救落水兒童留下的病根,上周又跳水救人,舊疾複發。我請了海外醫療團隊,後天就到。”
時嶼城臉上溫柔的神情,曾經蘇綰月以為是自己專屬。
原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早就不是時嶼城心中的獨一無二了。
蘇綰月深呼吸,用盡全身力氣才壓下心頭的酸楚和眼眶裏的淚。
她踹開門,離婚協議書砸在時嶼城臉上。
“簽了,我成全你和阮芷蘅。”
時嶼城冷淡的掃了一眼離婚協議書幾個加粗大字,眼裏嘲笑涼薄,“綰月別鬧了,你我都心知肚明,這些年多少次同生共死,你根本離不開我。”
“那你和阮芷蘅算什麼?”蘇綰月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她尾音顫的厲害。
時嶼城無奈的揉揉蘇綰月的頭。
“隻是妹妹。綰月,收起你齷齪的想法。”
他俯身吻了吻蘇綰月的眉眼,沒等蘇綰月問出更多,直接把人半推半搡出了門。
時嶼城深情繾綣。
“對了綰月,今天是我們結婚一周年,早點回家。”
說完這句話,辦公室門在蘇綰月麵前合上,反鎖。
蘇綰月操辦母親的身後事,回家已經是深夜。
時嶼城準備了燭光晚餐。
蘇綰月隻覺得可笑。
她再次扔出離婚協議書。
“咱媽不在了,時嶼城你還有心思慶祝我們周年?你有沒有良心?”
“咱媽是因為阮芷蘅胡鬧想出風頭才沒命的,你卻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
時嶼城輕笑一聲,撿起離婚協議書,輕描淡寫的湊在燭光晚餐的蠟燭上燒了。
“芷蘅也是你妹妹,她年紀小不懂事,偶爾犯了點小錯,咱媽在天有靈也會原諒她。”
“離婚是不可能的,我的命是綰月你救的,除非我死,否則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再說了,綰月你就是嘴硬,你不舍得和我離婚的,我知道。”
悲憤填滿了蘇綰月的胸膛。
她聲嘶力竭的質問。
“我媽都死了,你說是小錯?你說我媽會原諒她?時嶼城你是不是人?”
“照顧我一輩子?昨天的車禍,你護的人是阮芷蘅!不是我!”
時嶼城還是很溫柔。
“逝者已矣,媽已經不在了,你揪著芷蘅不放有什麼意義?再說了,這些年芷蘅救了那麼多人,做了那麼多好事,難道...”
話還沒說完,墓園打來了電話。
“蘇小姐,今晚暴雨,您母親的骨灰需要遷移,您趕緊來簽個字。等下墓被衝垮就來不及了。”
時嶼城很有眼色拿起車鑰匙,給蘇綰月披上風衣,要跟她一起去。
阮芷蘅的電話好巧不巧也打了過來。
那邊傳來淒厲的貓叫,她語氣慌亂,“嶼城,我這邊有幾隻貓受了傷,需要送醫院,你有時間開車來接我嗎?”
時嶼城毫不猶豫。
“芷蘅,我現在就去。”
蘇綰月愣住了。
她難以置信,“隻有一台車,你要去救貓?你聽到了,再不去墓園,咱媽的骨灰會被衝走!”
時嶼城好聲好氣的哄,“綰月,咱媽已經不在了,骨灰就是一堆沒用的塵土。但芷蘅那邊是活生生的命,懂事點,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