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個消息像一道驚雷,在她心裏炸開。
她摸了摸小腹,那裏有一個小小的生命正在孕育。
她想起這五年裏,她以為江逐雲心裏有她,一心想要生個孩子。
可一想到江逐雲對林虞晚的偏袒,想到自己這個月就要離開,她就下定了決心。
這個孩子,她不能要。
她沒身份,也沒能力撫養一個孩子。
當天下午,邱意濃就聯係了醫院預約了流產手術。
護士在幫她辦理手續時,忍不住勸道:“邱小姐,你真的想好了嗎?這個孩子對你的身體來說,可能是最後一次機會了,你要是做了手術,以後懷孕的幾率會很小。”
邱意濃看著窗外,沒有一點猶豫,“我想好了,麻煩你幫我安排最快的手術時間。”
護士歎了口氣,不再多勸。
邱意濃躺在手術台上, 能清晰地感受到器械的涼意。
她眼淚無聲地打濕了臉頰。
對不起。
她在心裏一遍遍地道歉。
對不起這個還沒來得及成型的孩子。
對不起自己曾偷偷燃起的關於家的期待。
麻藥漸漸起效,意識開始模糊。
可她腦海裏卻反複閃過江逐雲的臉。
十七歲雨巷裏撐傘的他,結婚後記得她不吃香菜的他,還有剛才在病房裏,滿眼恨意罵她惡毒的他。
最後,所有畫麵都定格成五年前林虞晚站在他身邊,郎才女貌的樣子。
她疲憊地閉上眼,任由黑暗將自己吞沒。
與此同時,VIP病房裏,林虞晚剛從短暫的昏睡中醒來。
一睜眼就看到守在床邊的江逐雲。
她眼眶瞬間紅了。
林虞晚動了動手指,立刻扯著江逐雲的衣角,“逐雲......我剛才夢到孩子了,小小的一隻,抓著我的手問......問我為什麼不要他......”
說到這裏,她哽咽著吸氣,眼淚順著臉頰滾落,“要是......要是意濃沒推我,我們的孩子是不是還能留在我身邊?我連他的第一次胎動都沒等到......”
江逐雲本就因失去孩子而心亂如麻,被林虞晚這番話一攪,對邱意濃的怒意瞬間衝破了理智。
他伸手按住林虞晚的肩膀,語氣帶著從未有過的狠厲,“你別多想了,我會讓她為這個孩子付出代價。”
他側頭,對著現在門口的保鏢吩咐,“把她帶到後山。”
邱意濃剛從流產手術的虛弱中緩過勁,就被幾個黑衣男人強行架上了車。
車開到後山時,她才發現空地上早已挖好了一個土坑。
深不見底的黑洞在暮色裏透著寒意。
邱意濃被兩個黑衣男人架著胳膊踉蹌地停在土坑邊。
術後未愈的小腹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
她抬頭看向站在坑邊的男人,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江逐雲,你到底想幹什麼?”
男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雙曾在雨巷裏給過她溫暖的眼睛,此刻隻剩下冰冷的寒意。
江逐雲緩步走近,慢慢勾起一抹冷淡的笑,“邱意濃,你害林虞晚沒了孩子,今天我就讓你下去陪她那個未出生的孩子。”
邱意濃心口猛地一揪,小腹的痛感仿佛又加重了幾分。
她下意識地捂住小腹,咬著牙反駁,“是她先動手!我沒錯!”
江逐雲冷笑一聲,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邱意濃,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能這麼冷血?她是個精神病,你也要和她計較?”
下巴傳來的劇痛讓她幾乎說不出話,小腹的絞痛更是讓她眼前陣陣發黑。
她看著江逐雲眼底的厭惡和恨意,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算了,說了又怎樣?
他現在滿心都是林虞晚,根本不會信她。
江逐雲見她不說話,隻當她是默認,心裏的怒意更盛。
他鬆開手,轉身衝手下使了個眼色,“把她扔下去。”
他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
他們並不會真的活埋了她,頂多埋到胸口。
他隻是想給邱意濃一個教訓,讓她知道傷害林虞晚的代價。
可他不知道眼前這個被他視作冷血的女人,剛剛失去了他們共同的孩子。
這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林虞晚帶著哭腔的聲音。
“逐雲,你快回來,我有事要和你說。”
江逐雲看了眼邱意濃的方向,最終還是回去了。
他已經打過招呼了。
邱意濃不會出事,但是林虞晚見不到他肯定又會發瘋。
兩個男人架著邱意濃,毫不留情地將她扔進土坑。
冰冷的泥土瞬間沒過她的膝蓋,她掙紮著想要爬出來,卻被人用鐵鍬不斷往坑裏填土。
泥土越堆越高,壓得她喘不過氣。
胸口的悶痛和小腹的絞痛讓她眼前發黑。
“江逐雲!救我!”邱意濃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大喊,可土坑外早已沒了江逐雲的身影。
他以為手下隻會按他的吩咐埋到胸口罩卻沒料到手下早已被林虞晚買通。
林虞晚早就交代過,要好好教訓邱意濃,最好讓她永遠消失。
泥土很快埋到了邱意濃的肩膀,她能感覺到生命在一點點流逝。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死在這裏的時候,一個玩世不恭的聲音響了起來。
“江逐雲真是狠心啊,他居然要你死。”
邱意濃拚盡全力,從嘴裏擠出幾個字。
“救我......求你了......幫我離開這裏......”
對方沉默了一瞬,笑了。
“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