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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筆試已經過去半個月，這段時間王家人都刻意回避考試這個話題，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我照常洗衣做飯，隻是熨燙衣服時格外用心，特別是那件唯一的白襯衫。

這天下午，我正在熨衣服，電話鈴突然響了。

王瑤慢悠悠地走過去接電話，語氣很不耐煩：“誰啊？”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她的聲音突然卡住了：“什、什麼？第一？”

她猛地掛掉電話，臉色發白地轉向廚房，聲音都在發抖：“媽！她......她考了第一！來電話通知麵試了！”

張桂芬正在炒菜，手裏的鍋鏟“咣當”一聲掉在地上：“考上啦？！考哪去了？”

王瑤咽了口唾沫，不確定地說：“聽聲音，好像是街道辦的......”

王鵬原本在沙發上玩手機，聽到這話猛地站起來，嗤笑一聲：“就那個要天天跟老頭老太太打交道的崗位？我還以為多厲害呢。”

我繼續熨燙著襯衫的袖口，連眉毛都沒抬一下。

熨鬥平穩地劃過布料，把每一道褶皺都熨得服服帖帖。

張桂芬臉上的震驚慢慢變成了算計。

她關掉煤氣灶，搓著手走過來：“金金啊，街道辦也挺好，穩定！往後咱們家也算有個吃皇糧的了。”

王鵬輕咳一聲，語氣緩和了不少：“那個......聽說街道辦能分宿舍？到時候你搬去宿舍，把這間屋子騰出來給瑤瑤，反正你在家住著也不方便。”

王瑤撇著嘴，不情不願地開口：“嫂子，以後能不能幫我弄個公益崗位？我要求不高，朝九晚五就行，反正你們街道辦肯定有這種名額。”

我關掉熨鬥的電源，蒸汽聲戛然而止。

我把襯衫仔細地掛起來，全程沒有看他們一眼。

張桂芬臉上的笑容漸漸掛不住了。

下一秒她抽出那份《保證書》重重拍在桌上：“別給臉不要臉！明天就去街道辦把工作讓給瑤瑤！”

王鵬冷笑著補充：“不然我們就天天去你單位鬧，看哪個領導敢要你！”

王瑤得意地揚起下巴：“街道辦最怕群眾投訴了！到時候讓你工作都保不住！”

我緩緩轉身，第一次用憐憫的目光看著他們。

這一家子就像井底的蛤蟆，永遠不知道天有多大。

“誰告訴你們......”

我輕輕推開麵前的《保證書》，從包裏取出一份折疊整齊的紅頭文件，緩緩展開。

“我報考的是街道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