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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僅僅是個開始。

媽媽沒有直接責備我。

“也許隻是個意外，小娟應該不是故意的。”

她這樣為我開脫，眼神裏卻寫滿了不確定。

從那以後，媽媽開始有意無意地讓我遠離妹妹。

直到這天，已經許久未見妹妹的我，百無聊賴地踱到家門口那個破舊的兒童樂園。

以前妹妹病情尚未複發時，我們常來這裏玩耍。

這裏是獨屬於我們的小天地。

後來我們來的次數越來越少，妹妹的病也越來越重。

我像從前一樣坐在秋千上，晃動著粗短的雙腿。

就在這時，我聽到一陣刺耳的笑聲：

“哎哎哎，這個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瘸子？”

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隻有八九歲的孩子。

他們三人就站在我麵前，毫不避諱地用不小的聲音指著我嬉笑：

“你們知道嗎？她都十歲了，還這麼矮，看她那雙腿......”

“喂！你是不是十歲了？”

他們投來的目光裏，帶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譏誚。

但我並不太在意，這樣樣的眼神，我早已習慣了。

見我沒反應，他們繞到我背後，猛地將我推下秋千。

我坐在地上，不耐煩地看著他們。

他們卻像是還沒盡興，圍成一個小圈把我困在中間。

“嘖嘖，你還有臉出來玩？不怕嚇到別人嗎？你這個永遠長不大的怪物！”

“真惡心！肯定是做了壞事，老天爺才把你變成這樣！”

惡意像石子一樣，毫不留情地砸向我。

我像一頭被困在牢籠裏的小獸，不敢掙紮，也不敢反駁。

他們似乎覺得還不夠，開始抓起沙地裏的石子，一下、一下地扔到我身上。

“咦，這是什麼？”其中一個孩子眼睛一亮，指著我腰間的平安符。

我還沒來得及護住，他就一把扯斷了係著玉石吊墜的紅繩。

“還給我，這是我的東西。”

他們像發現了什麼新奇玩具似的：“喲喲喲，原來你會說話呀！”

“想讓我還給你？做夢！”

他們把我的平安符當成沙包，在空中拋來接去，嘴裏還念著即興編的順口溜：

“怪物壞，小小騎士將它打敗；怪物醜，出門嚇人不要臉！”

我像隻無助的小狗一樣在他們之間來回奔跑，卻怎麼也搶不回來。

視線漸漸模糊，恍惚間，我想起了從前。

每當有孩子欺負我，妹妹總是第一個衝出來把他們趕走。

可失去了妹妹保護的我，竟如此無能。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憤怒和恨意如潮水般湧上心頭，眼前的身影開始扭曲變形。

我像一頭失控的小牛，不顧一切地撞向那個拿著平安符的孩子。

終於，我把它搶了回來。

可那個孩子後腦勺撞到了一旁的欄杆，發出了“咣當”一聲巨響。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對方的家長就出現了。

媽媽匆匆趕來，滿臉愧疚地向對方家長道歉。

我從未見過她如此低聲下氣。

那一刻，我心裏湧起悔意，是不是不該那樣衝動？

可那是媽媽送我的平安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