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指使手下用不正當競爭搞垮了我的小花店。
我拎著一個愛馬仕手提包,走進了他的明星項目慶功宴。
他正作為投資方,與那位被他一手捧起的商業天才共享剪彩的高光時刻。
在他笑著與她共同舉起香檳時,我按開了包裏的迷你麥克風:
“原配變小三,金主變夫君,恭喜陸總。”
“今日新店開業,我這份破產清算報告就當第一份賀禮。”
在滿場社會名流的竊竊私語中,他臉上的笑容瞬間碎裂。
1
我的芷境花店沒了。
那是我經營了五年的心血。
就在慶功宴的前三天。
我正在修剪新到的朱麗葉玫瑰,那是我最喜歡的品種。
店門被一腳踹開。
一群混混闖了進來,嘴裏叼著煙。
“誰是老板?”
我站起身,放下手中的剪刀:“我就是。”
領頭的黃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嘿嘿一笑:“長得不錯啊。可惜了。”
他二話不說,一腳踹翻了我麵前的花桶。
“給我砸!”
他們拎著棒球棍,對著我那些從荷蘭空運回來的玫瑰,對著我請景德鎮大師燒製的孤品花瓶,瘋狂地打砸。
玻璃碎裂聲,花枝折斷聲,混混的狂笑聲,響成一片。
“別砸那個!”我衝過去想搶救一個青花瓷瓶,那是我母親的遺物。
黃毛一把推開我,我撞在架子上,摔倒在地。
他當著我的麵,一棍子將那個瓷瓶砸得粉碎。
“操!還敢攔?”
我從荷蘭空運回來的珍稀玫瑰,被他們狠狠踩進汙泥裏,碾來碾去。
我的心血,在幾分鐘內,變成了一地垃圾。
領頭那個黃毛,是陸凜川的“黑手套”,我認識他,他叫阿彪,專門幫陸凜川處理“臟活”。
他走到我麵前,蹲下身,用沾滿油漆的手,拍了拍我的臉。
“老板娘,有人讓我們給你帶話——見好就收。”
“不然,下次砸的,可就不知道是什麼了。”
他們走後,我看著滿地狼藉,沒有哭,隻是冷靜地調取了監控。
監控清清楚楚地拍下了阿彪的臉。
我拿著監控U盤,衝到了陸凜川的公司。
頂層CEO辦公室,我沒有敲門,一腳踹開。
林薇薇赫然在座,她穿著不合身的職業套裙,正“請教”陸凜川問題,半個身子都快貼到了他懷裏。
陸凜川看到我,立刻皺起眉頭,斥責我的“不得體”。
“蘇梔!你瘋了嗎!不知道敲門?”
林薇薇則“貼心”地站起來,走到我麵前,一股甜膩到發齁的香水味。
“哎呀,蘇梔姐,你怎麼來了?陸總在忙正事呢。”
她看了一眼我狼狽的樣子,故作驚訝地捂住嘴。
“呀,你身上怎麼這麼臟?蘇梔姐,你沒事吧?”
“你的花店我們也聽說了,真是太可惜了。陸總說了,一定會賠償你的,你別鬧了。”
我一把推開她:“滾開。”
我當著她的麵,將U盤狠狠砸在陸凜川的紅木辦公桌上。
“正事?這就是你的正事?”
林薇薇被我推得一個趔趄,眼眶立刻就紅了,委屈地看著陸凜川:“陸總。”
陸凜川臉色一沉:“林薇薇,你先出去。”
門關上的瞬間,他撕下了所有偽裝。
他甚至沒看一眼U盤,隻是慢條斯理地解開袖扣,靠在老板椅上。
“一家破店而已,你鬧什麼?我賠你十倍,夠不夠?”
他打量著我,眼神裏充滿了厭惡。
“蘇梔,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渾身都是泥土和爛葉子,你還記得自己是陸太太嗎?”
“你整天待在那個破花店裏,已經跟不上我的腳步了。”
他站起身,走到我麵前,聲音冰冷。
“蘇梔,你別忘了,要不是我,你現在還隻是個在花市打工的賣花妹。”
是啊。
他大概忘了,他當初,也不過是給我導師提包的助理。
我被這句話徹底刺痛,也徹底點燃了。
我看著他,忽然笑了:“陸凜川,你會後悔的。”
2
陸凜川的公關動作很快。
慶功宴的鬧劇第二天就被壓了下去。
【凜川資本聲明:陸總與妻子蘇梔女士感情深厚,昨日宴會為夫妻間的情趣玩笑。】
【蘇梔花店遭惡意打砸,陸總震怒,懸賞百萬追查真凶。】
他演得真好。
他甚至還讓阿彪去警局“自首”,說是“認錯人了”,把所有罪都攬了下來。
他以為這樣就能平息一切。
取而代之的,是頂級財經雜誌的封麵專訪,標題是:“微科天才CEO——林薇薇,與她的伯樂陸凜川。”
照片上,林薇薇一臉清純地依偎在陸凜川身邊,滿臉都是對“導師”的崇拜。
采訪裏,林薇薇大談她的“商業理念”——那些全是我當年在書房,一句一句教給陸凜川的。
陸凜川甚至還“誇讚”她:“薇薇是百年難遇的天才,她的很多想法,都讓我這個前浪感到汗顏。”
好一個前浪。
我坐在被砸毀的花店廢墟裏,打開了電腦。
我登錄了一個塵封多年的雲端硬盤。
我找到了“微科”項目的原始策劃案PDF。
作者:蘇梔。
創建時間:五年前。
更致命的是,PDF的第二頁,還有陸凜川當年用電子筆加的紅色批注:
“想法不錯,但不成熟,先放著。”
字跡龍飛鳳舞,是他的親筆。
我把這份帶批注的PDF,打包發給了全網最大的幾個財經爆料博主。
【匿名投稿:驚天大瓜!凜川資本陸總用妻子五年前方案捧小三,天才CEO林薇薇實為剽竊者!】
一夜之間,醜聞引爆全網。
“凜川資本”的股價開盤即跌停,一天蒸發了三十億。
【評論1:臥槽!我早說了這個林薇薇不對勁!一個二十五歲的黃毛丫頭哪來這麼多牛逼的創意?】
【評論2:吐了,陸凜川這不就是現實版鳳凰男嗎?吃了老婆的絕戶,還反過來踩一腳?】
【評論3:樓上別亂說,陸總隻是‘伯樂’。】
【評論4:伯樂?我看是‘勃’樂吧!呸!惡心!】
陸凜川的公關團隊瘋了一樣聯係各大博主刪帖,開價從一百萬加到五百萬。
但那些博主油鹽不進,回複出奇的一致。
【“抱歉,刪不了。”】
陸凜川的公關總監戰戰兢兢地跟他彙報:“陸總,刪不掉。對方好像有高人指點,所有的爆料源都指向了海外,而且有幾個大V,我們根本惹不起。”
陸凜川的電話終於打了過來,聲音冰冷得像淬了毒。
“蘇梔!你敢毀我?”
我聽著電話那頭他壓抑的喘息,慢悠悠地吹了吹剛做好的指甲。
“這才哪到哪啊?”
“你動用了陳老的關係?”他立刻反應了過來。
“陸凜川,你還不算太笨。”
“你敢!”他咆哮,“陳老他都退休了!你把他拉下水,蘇梔,你真賤!”
“逼你?”我笑了,“你砸我花店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是逼我呢?陸凜川,遊戲才剛開始。”
3
我提著一盒上好的大紅袍,去拜訪了陳老。
陳老是陸凜川和我共同的恩師,更是國內投資界的泰鬥。
當年,陸凜川隻是陳老身邊最不起眼的助理。
陳老真正欣賞的人是我。
但我誌不在此,隻愛侍弄花草,不願入世。
是陸凜川苦苦追求我,在我花店門口站了三個月,每天風雨無阻地送一束梔子花。
我才鬆口,向陳老“舉薦”了他。
我說:“陳老,凜川雖然經驗不足,但他踏實、肯幹,有野心。”
陳老看在我的麵子上,才破格提拔陸凜川,將他帶入核心圈子,給了他第一筆資源。
可以說,沒有我,就沒有陸凜川的今天。
我將那本財經雜誌,和帶批注的PDF原件,一起遞給陳老。
陳老越看,手抖得越厲害。
他沒有像我想象中那樣暴怒,隻是長長地歎了口氣。
“小梔,是我看錯了人。”
“不,陳老,”我給他續上茶,“是我看錯了人。”
陳老當著我的麵,撥通了陸凜川的電話,開了免提。
“陸凜川!你馬上給我滾過來!帶著蘇梔!”
陸凜川很快就到了,他大概以為陳老是要做“調解”,手上還提著果籃,態度還算恭敬。
“陳老,您別生氣,我和阿梔隻是一點夫妻間的小誤會。您看,我都發聲明了。”
陳老氣得發笑,抓起那份PDF,狠狠砸在陸凜川的臉上。
紙張散落一地。
“小誤會?你管這個叫小誤會?”
“你拿著蘇梔的心血去捧那個不三不四的女人!你就是這麼做生意的?你就是這麼對蘇梔的?”
陸凜川的臉被紙張邊緣劃出一道紅痕,他終於也收起了偽裝。
他彎腰,慢條斯理地撿起一張紙,擦了擦皮鞋上的灰。
“陳老,這是我的家事。”
“你!”
“蘇梔是我的妻子,她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陸凜川抬起頭,眼神冰冷,“我用我自己的東西,捧我自己的項目,有什麼問題嗎?”
“你!。”陳老氣得指著他,“無恥!惡心!”
“陳老,”陸凜川笑了笑,“您年紀大了,凜川資本現在是我說了算。您那一套,過時了。”
“蘇梔,”他又轉向我,“我勸你安分一點,別仗著陳老給你撐腰。你鬥不過我的。”
陳老失望透頂地指著他:“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收了你!”
陸凜川不屑地哼了一聲,摔門而去。
4
林薇薇要洗白了。
剽竊的醜聞讓她的人設岌岌可危。
陸凜川花了大價錢,給她辦了一場“女性力量”慈善晚宴,邀請了所有名流和媒體,企圖挽回她的“精英”形象。
晚宴的主題是“突破原生家庭的束縛,活出真我”。
我看著那張燙金的邀請函,笑了。
我轉手打給了我的私家偵探。
“林薇薇在偏遠小鎮的老家資料,都拿到了嗎?”
“拿到了,蘇小姐。她家底很不幹淨,有個好賭的弟弟,還有一對重男輕女的父母。她上大學的錢,是偷了她表姐的彩禮。”
“很好。”
我匿名聯係上了她那個好賭的弟弟。
“想不想要錢?想不想要你姐姐給你買的大平層?”
“想!做夢都想!我姐那個賤人發達了就不管我們了!”
“我給你一個地址,今晚八點,帶著你爸媽去。你姐姐要成百億富翁了,正在開慶功會,你們可得去好好祝賀她。”
“真的?太好了!我們馬上就去!”
我又“好心”地給了他們幾張“媒體通行證”。
晚宴上,林薇薇穿著一身高定白裙,正站在台上,燈光打在她臉上,她含著淚,講述自己“白手起家”、如何“突破原生家庭束縛”的“勵誌故事”。
“我從小就知道,我隻能靠自己,我的父母不理解我,但我從未怪過他們。”
她演得梨花帶雨。
話音未落,宴會大門被猛地推開。
“林薇薇!你個白眼狼!”
她母親穿著不合身的碎花棉襖衝了進來。
一把推開保安,抓住林薇薇的頭發就開打。
“你還敢說你沒怪我們?你發達了就不管我們死活了?你答應給你弟弟買的婚房呢!”
“你個賤丫頭,老娘白養你了!”
她弟弟更是直接,拿著一張“欠條”衝上台:“姐!你忘了你當初偷表姐的彩禮錢才上的大學嗎?這是你給我寫的欠條!還錢!不然我弄死你!”
全場直播。
所有名流都目瞪口呆,紛紛後退,生怕沾上什麼晦氣。
閃光燈快把林薇薇的臉閃瞎了。
陸凜川的臉黑得像鍋底,他衝上台想拉開那一家人,卻被林薇薇的母親一口咬住手背。
“啊!”陸凜川痛得大叫。
“你敢打我媽?我操你媽!”她弟弟一拳就朝陸凜川臉上揮去。
場麵瞬間失控。
林薇薇的高定白裙被撕扯得不成樣子,她尖叫一聲,當場“受驚”暈倒在陸凜川懷裏。
“快!叫救護車!”陸凜川抱著她,頂著一個黑眼圈,狼狽地吼道。
她的人設,徹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