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百零一次訂婚宴,他又為了白蘇影放我鴿子,還遞給我一塊明知會要我命的紅豆糕。
我當著所有媒體的麵咽下過敏源,在窒息中聽見他心底的嘶吼:“別在這時候出事......蘇影還等著我!”
“好吃嗎?”他皺眉催促。
“好吃,”我咳著血笑,“就像你每次說她‘隻是妹妹’的謊一樣甜。”
我躺在救護車裏抽搐,看他低頭秒回白蘇影的曖昧短信。
前世記憶轟然炸開。
1
第一百零一次,我又一次替墨淩淵站在這裏。
訂婚宴舉辦了多少次,墨淩淵放了我多少次鴿子。
台下,我爸媽正拎著禮品,彎著腰,一桌一桌地給媒體和賓客賠不是。
“淩淵他臨時有個緊急會議,實在抽不開身,抱歉,真的抱歉。”
我爸的背,今晚彎得尤其低。
親戚們的閑言碎語已經不加掩飾了,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傳到我耳朵裏。
“祁家這是養了個什麼東西?臉都不要了,次次熱臉貼冷屁股。”
“就是,這都第一百零一次了,次次不來。我們天星到底圖他什麼?”
“圖他會折磨人唄,百裏挑一也不行,難不成還要萬裏挑一,舉辦一萬次才來?”
我站在刺眼的聚光燈下,臉上的笑容快要碎掉了。
就在這時,腦子裏突然“叮”一聲,一個冰冷的機械音響起。
【真心識破係統1.0激活】
【當前等級:初級,僅能隨機捕捉情緒碎片】
我晃了晃頭,以為自己是壓力過大,出現了幻聽。
我下意識看向台下。
我爸正焦急地看著我,他頭頂飄過一行模糊的字:【心疼......後悔......當初就不該答應這門婚事......】
我媽在旁邊抹眼淚,眼神裏是:【再這樣下去,女兒這輩子就毀了】
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任務:收集真相碎片0/100,解鎖完整真相】
我還沒反應過來,宴會廳的後門“砰”一聲被推開。
媒體的閃光燈瞬間調轉方向。
墨淩淵來了。
他大步流星地穿過人群,西裝外套的領口皺巴巴的,扣子都係錯了一顆。
一股甜膩的香水味飄了過來。
是白蘇影的味道。
他徑直走到台上,從助理手裏接過一個保溫盒,遞給我。
“天星,抱歉。”他開口,聲音沙啞,“蘇影身體突然不舒服,我陪了她一會兒。”
周圍的媒體立刻舉起相機,對準了我們。
他打開盒子,裏麵是幾塊精致的紅豆糕。
“她親手做的,給你賠禮。”
我看著那幾塊紅豆糕,突然就笑了。
我對他嚴重紅豆過敏這件事,好像已經提過不止一百次了。
他永遠記不住。
他看著我,眼神裏帶著一絲不耐煩的催促。
我看到他頭頂飄過的碎片:【......又是這個麻煩的場合......快點結束......】
我當著所有鏡頭的麵,拿起一塊紅豆糕,放進了嘴裏。
他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我為什麼要吃?
2
喉嚨瞬間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劇烈的瘙癢和窒息感湧了上來。
“天星!”我媽尖叫一聲衝了上來。
我爸指著墨淩淵,氣得發抖:“你,你又忘了,我女兒對紅豆過敏!”
墨淩淵神色慌亂地抱起我,大喊著:“叫救護車!快!”
可就在他抱起我的瞬間,我腦中的係統捕捉到了他一閃而過的念頭:
【......該死......別在這時候出事......蘇影那邊還等著我......】
在救護車刺耳的鳴笛聲中,我的意識開始模糊。
我被抬上擔架的那一刻,看到墨淩淵掏出手機,快速地按著屏幕。
係統像是開了特寫,放大了他的對話框。
【白蘇影:寶貝,處理完了趕緊回來,我等你】
【墨淩淵回複:好,馬上】
我在醫院醒來。
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和濃重的消毒水味。
“天星,你嚇死媽媽了!”我媽撲過來,眼睛紅腫。
我爸站在一邊,一臉鐵青:“淩淵呢?他這個混賬東西人呢?”
“爸,媽,我沒事。”我開口,嗓子啞得厲害。
墨淩淵不在。
護士說,他把我送到急救室,接了個電話就匆匆離開了。
【收集碎片5/100】
【係統升級至2.0,解鎖新功能:可主動掃描一個人,每日一次。】
正說著,病房門被推開了。
白蘇影提著果籃走了進來,她臉色蒼白,眼眶通紅,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天星姐......”她一開口就帶著哭腔,“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對紅豆過敏......都怪我,淩淵哥才會拿錯的。”
她演得真好,眼淚說掉就掉。
“淩淵哥他也不是故意的,他隻是太擔心我了......”
我看著她,啟動了今天的掃描。
一行清晰的碎片文字在她頭頂浮現:【......這個傻子......居然真的吃了......】
【......還有三個月......孩子......墨淩淵......他以為是他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
孩子?三個月?
她懷孕了?
而且,孩子不是墨淩淵的?
3
晚上,墨淩淵終於來了。
他換了身衣服,身上還帶著醫院另一層樓的消毒水味。
婦產科的。
他削著蘋果,動作生疏,果皮斷了好幾次。
“天星,蘇影她不是故意的,她很自責。”他開口,還是那套說辭。
我打斷他:“墨淩淵,我們原定兩個月後的訂婚儀式,延遲吧。”
“啪嗒。”
他手裏的水果刀掉在了地上。
他皺起眉,撿起刀:“為什麼突然說這個?是不是身體還沒好?”
係統精準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間的情緒:【鬆了口氣?】
緊接著是他的真實想法:【正好......蘇影那邊......肚子快瞞不住了......】
我確定了。
他真的在等那個孩子出生。
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留意他的一切。
他的手機二十四小時不離身,洗澡都要帶著。
每天晚上十點,準時有“加班”電話,然後消失兩三個小時。
我在他的車裏,副駕駛的夾縫中,找到了一隻陌生的,帶著碎鑽的發卡。
是白蘇影的。
【碎片15/100,線索逐漸清晰】
周末,我回老宅整理東西,無意間翻出了一個上鎖的箱子。
裏麵是一本日記。
是我前世的日記。
大部分都因為受潮而模糊不清,隻有零星幾頁保存完好。
最後一頁,字跡潦草,帶著幹涸的血跡和淚痕:
【第2186天,他說蘇影懷孕了,孩子是他的】
腦子一陣刺痛。
幾個破碎的畫麵閃回:刺眼的車燈、滿臉的血、玻璃碎裂的聲音、精神病院白色的牆壁......
我不記得了。
但我知道,我好像,不止被他辜負過一次。
4
【收集碎片30/100,係統升級至3.0】
【解鎖功能:可查看近距離人員完整內心獨白。】
【提示:重要劇情即將觸發】
祁氏集團的年度融資酒會,我作為繼承人,陪著父親出席。
墨淩淵作為“未來女婿”,也跟在旁邊。
他今晚表現得無可挑剔,溫文爾雅,替我擋酒,照顧周到,仿佛訂婚宴那晚的失態從未發生過。
如果不是係統,我差點又信了。
中途,他去露台接電話。
我跟了過去,啟動了係統。
這一次,不再是碎片,而是完整的內心獨白,像彈幕一樣刷滿了我的視野。
【祁氏這次融資計劃有個漏洞,我已經摸清了。】
【等訂婚後,拿到祁家的內部資料。】
【聯合蕭家一起做空,三個月內,至少能吃下祁氏30%的股份。】
【到時候,蘇影的孩子也該出生了。我必須給他一個名分。祁家的錢,就是我給他們的保障。】
我站在陰影裏,渾身血液都涼了。
他不僅要背叛我,他還要毀了祁家。
我轉身去洗手間,手抖得連口紅都拿不穩。
剛關上隔間的門,外麵就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音。
是白蘇影。
她也在這個酒會。
她對著鏡子,撥通了電話,聲音嬌滴滴的。
“誌賢~人家好想你啊......”
我愣住了,誌賢?
我立刻啟動了掃描。
5
係統的彈幕,比墨淩淵的還要精彩。
【這個蠢貨祁天星,還不知道孩子是誌賢的。】
【反正墨淩淵那個舔狗什麼都信,正好讓他背鍋。】
【等騙到祁家的錢,我就和誌賢私奔去國外,誰還管他墨淩淵死活。】
【墨淩淵還想聯合蕭家?真是笑死人,蕭家就是誌賢的,他這是在給誌賢送錢。】
好家夥。
我差點在隔間裏笑出聲。
原來他倆擱這兒玩“碟中諜”和“黑吃黑”呢。
墨淩淵以為自己是黃雀,卻不知道白蘇影和那個蕭誌賢才是真正的獵人。
而我是最慘的,是他們共同的獵物。
我冷靜地推開隔間門。
白蘇影嚇了一跳,手機都差點掉了。
“天星姐......你......你什麼時候在的?”
我走到她身邊,並排站著,對著鏡子,慢條斯理地補著口紅。
“白小姐,”我輕聲說,“A市的婦產科醫院,你都考察好了嗎?我聽說,蕭家的私人醫院,技術不錯。”
白蘇影的臉,“刷”一下白了。
“你......你胡說什麼!”
我笑了笑,收起口紅:“畢竟三個月了,該建檔了。”
我沒再看她驚慌失措的臉,徑直走了出去。
回到家,手機開始瘋狂震動。
是墨淩淵。
一通,兩通......十通......
我坐在地毯上,安靜地看著手機屏幕亮起又暗下。
前世,我總是在第三通響起之前就迫不及待地接起。
今生,我看著屏幕上跳動的“第87通”,拿起了手機。
我按下了關機鍵。
然後,我拆下後蓋,摳出那張用了八年的SIM卡。
我走到洗手間,把它扔進了馬桶。
按下衝水鍵。
墨淩淵,你被拉黑了。
不,是被扔進下水道了。
6
我搬回了祁家老宅,整整半個月,徹底人間蒸發。
換了新的手機號,隻告訴了爸媽。
“女兒,你總算想通了!”我媽抱著我,哭得稀裏嘩啦。
我爸雖然沒說話,但眼眶也紅了。
【碎片50/100,主線任務更新】
【新任務:徹底脫身,重啟人生】
爺爺為我舉辦了一場家宴,說是給我接風。
宴會上,我見到了一個許久未見的人。
樓時歸。
我們兩家是世交,他大我三歲,出國多年,今天剛回來。
他成熟穩重了許多,褪去了少年的青澀,看我的眼神卻一如既往的溫柔。
“天星,好久不見。”
他給我遞過一杯橙汁,不是酒。
他還記得,我不愛喝酒。
我對他笑了笑,啟動了掃描。
【終於等到她清醒的一天。】
【她瘦了......這些年,墨淩淵那個混蛋,到底是怎麼對她的。】
【這次回來,我一定保護好她。】
我愣住了。
原來,一直有人在我看不見的角落默默關心我。
墨淩淵這邊快瘋了。
他衝到我的公寓,發現人去樓空。
他去公司堵我,被前台攔住。
他打我的電話,聽到的永遠是“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他第一次感到了慌亂。
他衝到祁氏集團,借口“談業務”,實則是想打探我的消息。
剛進大堂,他就看到了我。
我和樓時歸正從電梯裏走出來,有說有笑。
樓時歸正在低頭跟我說著什麼,一陣風吹過,他伸手親密地幫我整理了一下額前的碎發。
墨淩淵的臉瞬間黑了。
他衝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祁天星,你這幾天死哪兒了?跟我玩失蹤?”
他的力氣很大,捏得我生疼。
樓時歸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擰。
“墨先生,請你放尊重一點。”樓時歸的聲音很冷。
墨淩淵吃痛,被迫鬆手,他死死瞪著樓時歸:“你是誰?這是我和天星之間的事!”
“以前是,”我揉著發紅的手腕,冷冷地看著他,“現在不是了。”
“他是我朋友,樓時歸。”
我往前一步,直視他的眼睛:“墨總,你今天來祁氏,是想提前考察一下,為三個月後做空我們做準備嗎?”
墨淩淵的瞳孔猛地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