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緊急叫停。
五指張開到最極限,想要去觸碰,手腕卻被鐵環鎖在手術床上。
所有人的心都緊緊地提了起來。
可我隻是看著那片切片,將記憶在腦海裏一遍遍重溫。
顧淮安越來越焦躁,催我時,我說,
“你毀了它吧,人我都隨手殺了,記憶有什麼好舍不得的?”
我的臉色平淡冷漠,氣得顧淮安青筋暴起。
提取記憶開始前,醫生出聲提醒,
“這是手術允許範圍內的最後一片。”
大屏幕上一陣閃爍,記憶順序顛倒,來到了手術室中。
我的視角裏,正在親手摘除婆婆的內臟。
婆婆臉色慘白,一直在喊疼,哀求我。
可我隻是頓了頓,取來一支藥劑給婆婆注射。
彈幕被辱罵和詛咒刷屏,零星蹦出一句,
【她注射的藥劑是什麼?為什麼婆婆注射完藥劑就鬆了眉頭,臉色也舒緩了?是止痛藥嗎?】
【這個畜生會這麼好心嗎?那恐怕不是什麼違禁品吧!】
我心裏一咯噔,逼迫自己出聲,
“不能再提取下去了!”
視線觸及顧淮安時,卻看到他暴怒,
“那個藥劑還沒有研究成功,注射後隻是暫時起效,副作用格外慘烈,沒有人能承受!”
他認出那個藥劑了!
我心慌至極,連忙承認自己就是想拿婆婆試藥,沒想到害死了婆婆。
但顧淮安太了解我了,他根本不相信。
“你從來不是會做人體試驗的人,別再隱瞞了。”
“切!給我繼續切她的大腦,我一定要知道她為什麼這樣對我媽!”
醫生全都在阻攔他,說再切下去我的死亡率高達99%。
顧淮安跟醫生動了粗,奪過手術權,要親自動手。
可他拿到手術刀,手卻開始顫抖。
他對準位置,閉上眼掩去不忍,手起刀落。
用來給我保命的機器瞬間發出巨大轟鳴,饒是科技發達到極致的今天,它們也有點超負荷了。
我經受無盡痛苦時,也不忘豎起耳朵。
“她做了催眠!這部分的記憶是空白的!”
幸好我提前防範,鬆了一口氣。
顧淮安再也無法忍受被蒙在鼓裏,低聲嗬道:
“隻要有強烈刺激,催眠就會解除。”
“瑾柔,把那個藥劑拿來,要十支。”
就連顧瑾柔聽了,都為之一震。
“哥,這樣會不會太過了......”
顧淮安已經喪失了理智,一把將十支藥劑抽進一個針筒,舉著靠近我,
我瞬間驚懼地瞪大了眼睛,嘶吼著警告他,
“停下!顧淮安,你不能這麼做!”
“你會後悔的!你知道真相一定會後悔的!”
冰冷的藥液推進我的身體,我的大腦頓時傳來爆破般的疼痛。
大屏幕上畫麵極為不穩定,幾次三番出現雪花屏的症狀。
直到我精神全盤崩潰,過往被封鎖的記憶才複蘇。
手術室裏燈光昏暗,到處都是鮮紅的血跡。
婆婆唇瓣微微開合,像是在說話。
下一秒,我手起刀落,用手術刀割斷了婆婆的氣管。
可這次彈幕卻陷入了詭異的寧靜,
因為所有人都無比清晰的聽到了婆婆臨死前對我說的那句話。
顧淮安更是瞬間脫力,震驚到針筒脫手,
“不可能,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