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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太後在禦花園設宴。

我帶著琳貴人剛入席，德妃就扶著太後走了過來。

“貴妃妹妹今日這身衣裳，真是光彩照人。”

德妃笑著，腳下卻“一不小心”，將整杯熱茶潑在我的裙擺上。

“哎呀！”德妃驚呼，“妹妹恕罪，姐姐不是故意的！”

我裙裳盡濕，顏色狼狽。

琳貴人立刻起身，掏出手帕替我擦拭。

“德妃姐姐怎麼如此不小心！”

她語氣帶著埋怨，隨即轉向我，聲音甜美，

“姐姐，快去我宮裏換身衣裳吧，我新做了幾套，尺寸與您相仿！”

她挽住我的胳膊，力道不容拒絕。

我看著她：“妹妹有心了。”

換好衣服返回禦花園，經過池邊九曲橋時，德妃正憑欄賞魚。

琳貴人突然鬆開我，快步上前。

“德妃姐姐也在？”

她笑著福了一禮，

“方才的事，我們貴妃姐姐可未放在心上呢。”

德妃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就在我與德妃擦肩而過的瞬間，

“啊！”

德妃一聲尖叫，整個人栽進池中！

水花四濺！

“救命！救命啊！”德妃在水中撲騰。

我下意識想伸手，琳貴人卻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指甲幾乎嵌進我肉裏。

她對著我搖了搖頭，

“貴妃娘娘，禦花園人來人往，自會有下人去救她。”

“我們沒必要攤上這件事，反倒惹禍上身。”

果然，下人們聞聲趕來，紛紛下水救德妃。

皇後聞訊，帶著妃嬪們匆匆趕來，麵色沉肅：“怎麼回事！”

琳貴人一把將我擋在身後，扯開嗓子，用全場都能聽到的聲音尖叫道，

“我什麼也沒看見！我什麼也沒看見！”

“我沒有看見貴妃娘娘推德妃娘娘下水！我真的沒看見！”

全場死寂。

所有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

賢妃立刻帶人衝了過來：“貴妃！你竟敢光天化日下行凶！”

琳貴人仿佛才意識到自己失言，驚恐地捂住嘴，眼淚說來就來，

“不…不是的…貴妃姐姐沒有…我什麼都沒說…”

德妃被救了上來，渾身濕透，指著我的鼻子，氣得發抖，

“你…你竟敢推我下水！”

賢妃搶先道：“皇後娘娘，琳貴人親眼所見，是貴妃將德妃推下水！”

琳貴人拚命搖頭，哭得梨花帶雨，

“不是！不是貴妃娘娘推的！”

“沒有…我沒有看見…求你們別問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這番作態，擺明了要坐實了我的罪行。

“貴妃，你有何話說？”皇後看向我。

所有人的注視下，我走到德妃落水的位置，蹲下身，仔細查看橋欄和地麵。

然後，我撿起了一片黏在欄杆上的、不易察覺的透明魚鰾膠。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

“皇後娘娘，臣妾並未推人。”

“德妃姐姐是自己滑倒的。”

我舉起那片魚鰾膠，“欄杆上被人塗了滑膠。”

我又指向地上的花瓣碎片：“而這些，是德妃姐姐鞋底踩碎的花瓣，汁液遇水更滑。”

我看向德妃那雙繡鞋的鞋底，果然沾著些許玫瑰花瓣的殘骸。

“若是我推的，”

我站到德妃之前的位置，比劃了一下，

“發力方向不對，德妃姐姐應該向後跌，而不是向前栽入水中。”

我看向臉色發白的琳貴人，語氣平靜：

“況且，琳貴人妹妹剛才拉我拉得那麼緊，我哪有機會伸手呢？”

“倒是妹妹你。”

我輕聲問，

“也沒人問你看見了什麼，你怎得脫口而出我的名字？”

“難不成......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