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疼女兒生育辛苦,我二話不說趕來幫她帶娃。
憑借我金牌月嫂的手藝,把外孫帶得白白胖胖,女兒也能安心睡整覺。
這天衝好奶粉,我照例滴了幾滴在手背上試溫,女婿看見後瞬間冷了臉。
我解釋說不試溫怎麼知道燙不燙孩子,育兒書裏都這麼教。
他轉身對我女兒吐槽:“你媽這人真貪嘴,連外孫口糧都要搶。”
女兒有些尷尬:“媽也是為孩子好,就是試個溫度,又沒真喝。”
親家母立刻陰陽怪氣:“話不能這麼說!多不衛生啊,大人的細菌全過給孩子了!更何況,今天嘗一口,明天喝半瓶,咱們家這點奶粉經得起這麼偷嗎?”
“你嫁到江家,就是江家的人,心要向著婆家!”
“今天她能偷嘗奶粉,明天就敢偷錢!這毛病不能慣著!”
女兒被說得動搖,為難地看向我:“媽,要不你就服個軟,給大家道個歉吧。”
見她也不信親媽。
我心涼透頂,一把扯下圍裙:“我不幹了,換個月嫂吧。”
......
“媽,你別鬧了。”
見我扔了圍裙,女兒眼神裏帶著一絲埋怨:“偉強和阿姨說的也不是沒道理,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方式能不能改改?現在都提倡科學育兒了。”
我看著從小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女兒,心中一涼。
她坐月子這一個月,我起早貪黑把她們母子倆照顧得妥妥帖帖。
外孫樂樂白白胖胖,幾乎從不夜啼,她也養得氣色紅潤。
現在,就因為一個再正常不過的職業動作,她竟然和女婿一起指責我。
甚至懷疑我是偷喝奶粉的賊?
我壓下心頭的酸楚,平靜解釋。
“手背試溫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能準確感知奶液溫度是否適合嬰兒嬌嫩的口腔。所有育兒指南和月嫂培訓都是這麼教的。我要是真想喝,大大方方衝一杯不好嗎?何必偷這一口奶粉。”
“說的好聽,誰知道你怎麼想的?”
親家母尖著嗓子打斷我:“有些人啊,就是有這種占小便宜的毛病。我們偉強賺錢不容易,這一罐奶粉好幾百呢,可經不起某些人這麼謔謔。”
女婿在一旁冷哼一聲,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這時嬰兒床上的樂樂大概餓了,哇哇大哭起來。
親家母立刻指揮我:“還愣著幹什麼?沒聽見孩子哭嗎?趕緊喂奶啊!”
女兒和女婿也理所當然看著我。
我站在原地沒動,心寒得像結了冰。
他們把我當什麼了?
可以隨意指揮的免費傭人嗎?
我看著親家母那一身光鮮亮麗的連衣裙,新燙的頭發一絲不苟。
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沾著奶漬的舊衣服,因為熬夜照顧孩子而浮腫的雙手。
這鮮明的對比,像針一樣刺眼。
我忍不住開口:“親家母要是覺得我帶得不好,或者不衛生,可以自己來。”
親家母立刻像被踩了尾巴:“哎喲,我哪會這些!我這老腰不行,而且我那些廣場舞姐妹還等著我呢!再說了,你是孩子外婆,又是幹這個的,這活當然隻能你幹!”
女婿在旁邊附和:“是啊,我媽身體不好,你不幹誰幹?”
女兒見我不動,也急了:“媽!你幹嘛呢?沒看見樂樂哭成這樣嗎?你就不能替我想想?我還在月子裏,不能生氣!”
不替她想想?
我看著她,聲音有些發抖:“薇薇,為了照顧你,我辭了月薪過萬的工作,推了好幾個老客戶的高薪訂單。這一個月,家裏買菜、做飯、打掃衛生,哪一樣不是我幹的?我怕外麵的東西不好,自掏腰包給你買有機蔬菜、進口水果,前前後後貼進去快一萬塊!我圖什麼?”
“就圖你們今天為了幾滴奶,把我當賊一樣防著嗎?”
親家母陰陽怪氣撇嘴:“喲,開始算賬了是吧?說了半天,不就是為了錢嘛?心眼真小!”
女婿搖搖頭,無奈從錢包裏抽出三百元扔在茶幾上,語氣滿是輕蔑:“行了媽,不就是為了點錢嗎?這三百塊給你拿去買點你想吃的總行了吧,別再碰樂樂的奶粉了!”
三百塊?他以為我是在討要賞錢嗎?
莫大的侮辱感瞬間淹沒了我。
我教了大半輩子的書,退休後轉行做月嫂,也是行業裏頂尖的。
哪個客戶不是客客氣氣,叫我一聲“李姐”。
如今卻被自己的女婿用三百塊錢來羞辱!
我猛地扔掉手裏溫度適宜的奶瓶,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李淑芬伺候了上百個孩子,從沒出過半點差錯!客戶送的錦旗能掛滿一麵牆!現在倒好,被自己親生女兒、女婿當賊防!這月嫂,我幹不了!你們這麼懂科學,這麼講究衛生,自己去請個科學的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