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政找到我時,我正坐在男模腰上,和他貼身熱舞。
“姐姐,為什麼和前夫離婚?體驗感不好嗎?”
我的手順著男模的腹肌摩挲。
而我的丈夫陸政,就站在卡座的陰影裏,死死地盯著我,那張臉上布滿了陰沉,卻隻能遠遠看著,不敢上前。
他有什麼資格上前?
是他哭著說會保護我一輩子。
轉眼卻和我最恨的女人在我們的婚床上翻雲覆雨。
那個女人笑著告訴我,當年就是陸政指使她,除掉我肚子裏的孽種。
他毀了我的一切,我就要他拿命來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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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被三個小太妹堵在巷子口。
冬日裏冰冷的木棍,一下一下地捅在我的小腹上,血從我的腿間流下來,染紅了地上的雪。
陸政找到我時,我正倒在血泊裏,奄奄一息。
他衝過來抱起我,向來高傲的他,哭得像個孩子,抱著我的手抖得不成樣子。
“霜霜,別怕,我來了,我來了......”
後來,那些欺負我的人,都被他送進了監獄。
大學畢業後,他給了我一場轟動全城的盛大婚禮。
我穿著潔白的婚紗,以為從此就能握住全世界的幸福。
直到半年前,醫院的電話打來。
胃癌晚期。
生活的重擔壓得我喘不過氣,我開始送外賣,為我躺在醫院裏變成植物人的弟弟小誠賺取醫藥費。
而買家平台,卻像是跟我開了個玩笑,連續三次給我派了,同一單。
給城郊的一棟豪華別墅,送計生用品。
前兩次,都沒人開門,電話裏那女人聲音嬌媚,讓我直接放在門口。
這一次,門卻開了。
一個女人穿著寬大的男士白襯衫,赤著腳走出來,兩條修長白腿就那麼明晃晃地露著。
她拿起我手裏的盒子,紅唇撇了撇。
“型號不對,退了。你這尺寸委屈他了。差評!”
這張臉,化成灰我都認得。
盛靈!
五年前,就是她,帶著人把我堵在巷子裏,用木棍一下下狠狠地搗我的肚子,讓我失去了我的第一個孩子,也讓我再也不能生育。
我死死地瞪著她,渾身的血液都衝上了頭頂。
陸政親口告訴我,盛靈因為故意傷害罪被判了十五年,她怎麼會在這裏?她怎麼可能出獄了?!
“寶貝兒,跟個外賣員廢什麼話,快進來。”
屋內,傳來一個我熟悉到骨子裏聲音。
“催什麼催啊,急色鬼。”
盛靈抬起手捋了捋頭發。
我看見了她襯衫袖口處,滑出了一枚袖扣。
黑曜石的。
是我生日時,親手雕刻打磨,送給陸政的禮物。
世界上,獨一無一。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
電動車停在別墅外的樹蔭下,從黃昏等到深夜。
晚上十點,別墅的門終於開了。
那個我愛了整整十年的男人,我的丈夫陸政,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整理著衣領,坐上了一輛黑色的邁巴赫。
車燈劃破黑暗,照亮他冷漠的臉。
那一刻,我胸口裏某個支撐了我五年的東西,塌了。
手機鈴聲響起,是醫院打來的。
“葉小姐,您弟弟的費用該續了。”
我麻木地掛了電話,騎著我那輛破舊的電動車,回到我和陸政的“家”。
一個位於老城區,連電梯都沒有的破舊小區。
昏暗、散發著黴味的樓道裏,我的腦子一片混亂。
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盛靈出獄後?
還是......更早?
盛靈,這個名字像一根毒刺,紮在我記憶的最深處。
上學時她就瘋狂地迷戀陸政,因為陸政對我好,她就處處針對我,霸淩我。
我曾以為,那隻是愛而不得的嫉妒。
我打開門。
陸政係著圍裙,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菜從廚房出來。
“寶寶,今天又這麼晚回來呀,快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眼前這個居家好男人,和幾小時前那個從盛靈屋裏走出來的冷漠總裁,兩張臉在我腦中重疊、撕裂。
我坐到餐桌前,喉嚨發幹。
“老公,我今天......好像看到盛靈了。”
陸政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
隨即,他把一塊排骨放進我碗裏,語氣是慣有的安撫。
“寶寶,你看錯了吧。盛靈判得最重,她還在裏麵待著呢。”
他抬眼看我。
“你放心,我會永遠陪著你,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那眼神真摯得可怕。
這愛意裏,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胃裏一陣翻攪,我強壓下湧到喉口的酸水,扒拉了兩口飯。
“吃不下了。”
陸政歎了口氣,沒再勉強我。
“你啊,就是太累了。去沙發上歇會兒,我來刷碗。”
他走進廚房,水龍頭嘩嘩作響。
他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條微信預覽,但很快就消失了。
是一個陌生的頭像,沒有任何備注。
雙係統。
我瞥了一眼廚房裏那個正在認真刷碗的背影。
我的指尖發涼,試探著在屏幕上劃動。
我的生日,不對。
結婚紀念日,不對。
他公司的創立日,還是不對。
最後一個,也是我最不敢想的組合。
那一年,我流產的日子。
“哢噠”
手機第二個係統,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