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純愛的那年,阮霧和霍霆蝸居在十五平的出租屋裏,每天恨不得把一塊錢掰成兩半用。
一場車禍,意外得知霍霆竟然是首富霍家走失的三少爺。
而阮霧,是當年阮家被抱錯的真千金。
相依為命的草根情侶,突然一躍成為南城最引人注目的聯姻夫妻。
查出懷孕的那天,阮霧帶著精心準備的便當,去給在公司加班開會的霍霆送午飯。
她特意讓秘書沒有提前通知,打算把孕檢單藏進便當盒一起,給霍霆一個驚喜,站在辦公室門口的時候,阮霧還沒能按捺住激動的心跳。
“我說霍少,這婚事都迫在眉睫了,你還不打算跟阮霧坦白啊?”
阮霧心頭一跳,坦白?
難道霍霆還給她準備了額外的驚喜嗎?
想到這裏,她心底不由湧上一股甜蜜,手按在門把手上,正欲打開門,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如墜冰窖!
“是啊!新娘被臨時換成阮夢璃,要被阮霧知道了,她還不一哭二鬧三上吊啊?!”
猶如一頭冷水兜頭潑了她滿身,阮霧僵立在門口,透過門縫,看清了被眾人環坐在中間的霍霆。
他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煩躁,“就是怕她鬧,才不好說,不然今天找你們出來商量幹什麼?”
一個兄弟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有些不解。
“這有什麼不好說的?你們兩家父母都商量好了,就她一個,要工作沒工作,要文憑沒文憑,離了你根本活不下去,還能翻出你們手掌心不成?”
另一個立刻附和道:“就是啊!也虧你能忍的,你在霍家這兩年平步青雲,幾乎都要能跟你那位大哥掰手腕了,她呢,一個家庭主婦,拿什麼跟阮夢璃那種高嶺之花比?”
“要我說啊,識相點就該自己退出,別拖累你了!”
霍霆灌了一口咖啡,語氣帶著說不出的暴躁。
“話說得簡單,我跟她那麼多年感情,不是說放就能放下......”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邊兄弟打斷。
“放不下就養在身邊好了!反正她就一家庭婦女,權當養個保姆唄,明麵上又有阮夢璃給你撐場麵,不知道多幸福,你小子!”
這話不知是不是說到了霍霆的心坎上,他扯了扯嘴角,竟也沒有反駁。
“不過說真的,阮霧別的不說,那張臉是真的標致,那身材,咱們這一圈就沒見過這麼正的,你要哪天沒興趣,能不能給我玩玩......”
阮霧踉蹌著後退兩步,那些話就像是萬千根長針綿密地刺進她的心口,痛得她幾乎直不起腰。
為什麼偏偏是阮夢璃......
當年阮家保姆在醫院惡意把自己女兒和阮霧調換身份,害得阮霧在外受盡折磨。
然而回到阮家,阮霧卻並沒有得到一直想要的親情。
占據了她的位置,享受了二十多年榮華富貴的阮夢璃,得到了所有人的愛。
任憑阮霧怎麼努力,在所有人眼裏,她都是登不上台麵的醜小鴨。
甚至一度想要讓阮夢璃代替她,履行阮霍兩家的婚約。
在阮霧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是霍霆抱著她,一遍又一遍告訴她。
“軟軟,他們不愛你,我愛你,即使所有人離開你,我也會永遠站在你身後。”
阮霧不明白,誓言作假,愛也都是假的嗎?
她再也撐不下去,跌跌撞撞地逃出這個似乎要索她命的地方。
離開了公司,到了一個無人的小巷,她就控製不住地幹嘔了起來。
吐到後麵,胃裏沒了東西,她幾乎要把血都嘔出來。
阮霧狼狽地跌坐在地上,在寂靜的夜裏,放聲大哭。
認識霍霆的時候,阮霧才十二歲。
當時因為養母在舞廳工作,是那一片出了名的“狐狸精”,家長們都告誡自家孩子,不要跟她玩,會被帶壞。
阮霧習慣了一個人,直到霍霆出現。
他生得好,成績好,同齡小孩都爭著跟他玩,他卻總喜歡去找阮霧。
從開始的禮貌警惕,慢慢地他們一起玩遊戲,一起寫功課,一起上學放學,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
十三歲那年,霍霆父母生了一個兒子,霍霆的生活瞬間從天堂掉到了地獄。
他不被允許上學,每天在家裏幹活,動輒被打罵,嚴重的時候,霍霆耳朵眼睛一起出血,是阮霧報警,才把人從棍子底下搶救了下來。
她還記得,她守在病床邊,心急如焚好容易等到霍霆睜眼的時候,霍霆第一句話是問她。
“軟軟,你願意跟我一起逃走嗎?”
這個問題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一天午後,阮霧的舞女母親照舊帶著客人回家,繼續未完成的生意,沒成想,那客人看見十三歲已經抽條出美人胚子的阮霧,動了邪念。
阮霧被壓在小房間了,一遍一遍喊著“媽媽”、“救命”,卻也沒能喚來那位舞女母親的一點良心。
她點了一根煙,靠著門框,對著掙紮的阮霧點了點。
“早點開苞,早點掙錢!”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阮霧心裏是從未有過的絕望。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萬劫不複的時候,是霍霆撞開了房門,打暈了客人,搶救下了岌岌可危的阮霧。
那天下午,阮霧顧不得衣衫不整,撲進霍霆懷裏,一遍又一遍地朝著他哭泣尖叫。
“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這一走,就是十年。
為了保證成績優異的霍霆能繼續讀書,阮霧高中沒讀完,就主動輟學,到處打工,十六歲的時候,她就已經成清潔工到飯店服務員,端過盤子擦過地,一天最多能打五份工。
最難的時候,她甚至去賣過血。
被霍霆知道後,他發瘋地衝回家,跪在阮霧麵前,淚流滿麵地一遍又一遍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失血過多的阮霧麵色蒼白,躺在床上卻仍舊強扯出一抹笑意。
“我是稀有血型,賣得還能貴些。”
霍霆抱著她的腰,哭得泣不成聲,發誓自己生生世世絕不辜負阮霧,不然就不得好死。
那時候的誓言明明那麼真,可他背著自己換掉新娘,也是那樣果斷殘忍。
阮霧顫顫巍巍摸出手機,撥通了那個許久未見的電話。
“我還以為你一輩子不會聯係我......”
“之前那個,還算數嗎?”
電話那頭一瞬間愣怔,隨即便是狂喜。
“一個月之後,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我親自回國接你!”
“好。”
阮霧抬手抹去眼角的淚痕,一個月,也夠她跟霍霆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