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晚晚蹙著眉,向盛歡使了個眼色,“是嗎?可是我的手好痛,應該是剛才盛小姐離開的時候不小心被她劃傷了。”
她伸出手指,果然一道小血痕。
厲霆川臉色頓時難看,彎腰抱起唐晚晚,立刻轉身離開,“姐姐,這個仇我一定替你報!”
男人聲音冷厲,毫無感情,“我看她是囂張久了,真忘了在盛家的日子了!”
盛明春用力撞開鐵桶,聽到的卻是這句話,她登時僵在原地!
盛家的日子是她永遠無法痊愈的痛,當初厲霆川信誓旦旦說不會再讓她重蹈覆轍的啊!
心底一聲嘶吼,她大叫一聲,“厲霆川!”
厲霆川心臟一跳。
再回頭,隻見盛歡規規矩矩站在一個鐵桶旁,乖巧垂著頭。
唐晚晚抓著厲霆川衣服,淚眼盈盈,“少爺......”
厲霆川再不猶豫,一把抱起唐晚晚衝了出去。
等到盛明春再次衝破鐵桶的時候,厲霆川早不見蹤影!
她麵色頹然,木然趴在地上,眼淚怔怔流下。
盛歡嘴角勾著獰笑,“盛明春!沒了厲大少,你就是盛家的看門狗。可現在厲大少好像對你不感興趣了哦。”
不是不感興趣,是從始至終都在欺騙她啊!
他明明聽到她的聲音了啊!他明明可以看一眼啊!
可唐晚晚一句疼,還是讓他輕易離開了。
身上細密的毒針紮透心臟,傷得她千瘡百孔,一陣陣傳來抽痛。
恍惚中,心臟極速跳動,意識昏迷之際她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
她要逃!她一定要逃!逃到天涯海角!
她又進了醫院。
舊傷將愈,又添新傷。
醫生皺眉嘖嘖,連連搖頭。
蠍子的毒針細細密密,連同心臟病發,她在手術室整整待了三天三夜!
這三天,厲霆川未曾看過她一眼。
盛歡買通手術室助理,傳來各種夾著汙言穢語的臟話。
她知道厲霆川跟唐晚晚回了老家,知道兩人已經在老家成婚,知道厲夫人已經知曉所有事......
轉到普通病房那天,厲霆川親自來找了她。
“盛明春,你真是惡毒!”
男人粗暴地闖進門,那雙溫柔的桃花眸此刻滿是陰冷。
他用力攥住她肩膀,修長的手指按進傷口,“姐姐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處處和她作對!她好心陪你選禮服,你卻故意傷害她!”
盛明春痛得幾乎昏厥,“你,放開我!”
厲霆川恍然未覺,愈加用力,直到傷口滲出鮮血,他才厭惡的鬆開手。
盛明春看著他,心底竟再翻不起一絲波瀾。
“所以呢?你要為她報仇嗎?”
“當然!”
厲霆川冷著臉,扔給她一把刀,“姐姐手上破了一道口子,你應該明白怎麼做吧?”
盛明春望著鋒利地刀刃,猝然爆發出一聲笑意!
可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厲霆川能為唐晚晚手上的一道口子找她算賬,卻看不見她在手術室生死攸關的三天。
這就是厲霆川,著才是厲霆川啊!
眼淚砸進男人心頭,砸出個空洞,他臉色微微失神,“你笑什麼?”
盛明春嘴角微勾,眼淚卻順臉頰流下,“厲霆川,割下這刀,我們恩斷義絕,此生不複相見!”
絕望的聲音壓在口中,被擠成刺向心臟的利刃。
聽見這話,厲霆川眼皮一跳,身體前傾,竟是下意識要阻止她,“盛明春,你......”
可他還是慢了一步。
殷紅地鮮血汩汩流出,蒼白的皮膚迅速消糜,被大片鮮血淹沒。
“這樣,夠了嗎?”
盛明春好似沒有痛覺,一下又一下,眼底蕩起層疊冷意。
厲霆川看著這幅景象,心裏卻沒有半分快意,反而像被大團鮮血堵住,悶得他喘不開氣。
男人拽了拽領帶,煩躁地偏開頭,“算你識相!”
“以後隻要你乖乖聽話,不隨便招惹姐姐,就相安無事,明白嗎?”
他不敢看盛明春的臉,自顧說著,“姐姐還在外麵等我,我先走了,等你出院再來接你。”
盛明春鬆開刀,利刃磕在地板上。
哐當一聲,好似砸在男人心裏,他卻沒再回頭。
盛明春深吸一口氣,“不用了,不用你來接了。”
她摸著貼身口袋裏的機票,像是攥住最後一點希望。
明天,她就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