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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是公司唯一的德語銷售,熬夜一個月,為公司啃下了價值八百萬訂單的海外合同。

慶功宴上,老板當眾宣布,首功之臣是他的大外甥,獎勵了他一台三十多萬的寶馬3係。

而我,隻得到老板娘輕飄飄一句:“小王啊,辛苦了,這瓶酒你拿回去喝,年輕人,要懂得感恩,知足常樂。”

那是一瓶價值98元的超市促銷紅酒。

我沒鬧,笑著收下了。

三天後,海外客戶發來一份緊急補充協議,全都是專業性極強的法律條款,要求24小時內確認。

大外甥拿著文件,一個字也看不懂。

老板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給我打電話,我掛了。

他又發微信:“小王,江湖救急!回來把這個解決了,給你算雙倍加班費!”

我回了他一張醫院的診斷證明:【急性焦慮症,醫囑:靜養,禁止任何腦力勞動】。

1.

慶功宴上,老板李總紅光滿麵,舉著酒杯唾沫橫飛。

“我們公司,能有今天,靠的是什麼?是團結!是我這個掌舵人的決策!”

他大手一揮,指向身邊那個油頭粉麵、連敬酒詞都說不順溜的年輕人。

“在這裏,我要特別表彰張浩經理!是他,在關鍵時刻穩住了大局!”

“是他,以天才般的談判技巧和不屈不撓的精神,啃下了這塊硬骨頭!是我們公司當之無愧的首功之臣!”

滿堂的掌聲,先是稀稀拉拉,又在李總的瞪視下,被迫變得熱烈。

我瞬間讀懂了這場戲碼。

他要用張浩這個廢物,來告訴我、告訴所有人:功勞歸誰,由他定義。能力不重要,關係才重要。

我坐在最偏僻的角落,用刀尖一下下地戳著盤子裏那塊早已冷掉的牛排。

張浩,李總的親大外甥,入職半年,連客戶的德語姓氏都念不對。

而我王舒,公司唯一的德語翻譯兼海外銷售,為了這個項目,在德國零下十度的冬天裏跑了三個月,熬了無數個通宵,一個人對接一個團隊,用無數杯濃縮咖啡和胃藥,才把這份合同的每一個細節敲定。

這些李總一個字都沒提。

“為獎勵張浩經理的卓越貢獻,公司決定——”李總故意拉長了音調,吊足了胃口,“獎勵他一台寶馬3係!”

話音落下,一個捧著紅色絲絨托盤的禮儀小姐走了上來,托盤上麵靜靜躺著一把車鑰匙。

“哇——”

在一片豔羨的驚呼聲中,張浩得意地接過鑰匙,甚至還拿在手裏拋了拋,享受著眾人的矚目。

他的視線越過一張張諂媚的笑臉,精準地釘在我身上。

那眼神,是赤裸裸的輕蔑與炫耀,無聲地宣告著他的勝利。

接著,老板娘李太端著酒杯,身姿搖曳地向我走來。

她臉上掛著程式化的笑,把一瓶酒“當”地一聲撂在我麵前。

她的語氣裏帶著一種施舍般的傲慢,比打發一個乞丐還要隨意。

“小王啊,辛苦了。這瓶酒你拿回去喝,年輕人,要懂得感恩,知足常樂。”

我沒有錯過她眼底一閃而過的試探。

我瞬間明白了,他們不僅要貪天之功,還要用這瓶酒給我劃下一條名為“服從”的界線。

周圍同事的目光混雜著同情、譏諷、麻木。

他們迅速低下頭,假裝專心致誌地對付盤子裏的食物。

我用盡全身力氣,擠出一個毫無破綻的微笑,平靜地拿過那瓶酒。

瓶身上超市的紅色促銷標簽還沒撕幹淨。

98.00。

我輕輕撫摸著瓶身上那刺眼的價簽,仿佛在欣賞一件有趣的藏品。

“謝謝李太,”我的聲音平靜如水,“這瓶酒,我會好好珍藏的。”

我提著這瓶價值九十八塊的紅酒走出酒店。

冬夜的冷風像刀子一樣刮在我臉上。

我為了這個項目,一個人墊付了五萬多的差旅費和客戶招待費。

回到公司報銷,財務主管隻大筆一揮,批了1000塊。

我拿著單據去問,她眼皮都不抬。

“公司規定,招待費標準就是這麼多。”

我永遠記得那張飯票。

一萬零八塊。

我為了順利推進項目,請德方整個工程師團隊吃的飯。

最後,財務大筆一揮,隻給我報了38塊錢的餐補。

為了這筆合同的提成,我沒有立刻跟公司撕破臉。

但今天,這瓶廉價的紅酒壓垮我所有隱忍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倒要看看,他們敢摘我的桃子,也要看看有沒有本事揣進口袋裏!

回到家,我沒有開燈。

在黑暗中,我將那瓶紅酒重重地放在玄關櫃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然後打開電腦,進入一個加密的私人硬盤。

過去一年,我與客戶盧卡斯先生所有的郵件往來、幾十個版本的德文銷售方案、每一份報價單、技術研討會的會議紀要,甚至每一次海外出差的電子登機牌和酒店水單......

所有的一切,我都留了底。

我將這些文件分門別類,打包,壓縮。

然後預約了全市最好的私立醫院心理科。

做完這些,天已經開始泛白。

2.

周一上午九點整。

手機瘋狂震動起來,是李總。

我沒接,任由它嗡嗡作響,直到自動掛斷。

手機屏幕再次亮起,這次是微信消息,一條接一條地彈出來。

【李總:小王!人呢?出大事了!】

【李總:客戶發了緊急補充協議,全都是德文的法律條款,24小時內要確認,不然800萬的合同就廢了!】

那份補充協議,我三天前就通過私人郵箱收到了盧卡斯的“非正式谘詢”,並給出了專業建議。

我知道,炸彈要引爆了。

【李總:[語音通話]】

我直接按了拒絕。

緊接著,人事部經理的頭像也跳了出來。

【人事-劉經理:王舒,李總很生氣。無故缺勤按曠工處理,這會記入你的檔案,影響你以後找工作,你自己想清楚。】

我看著那條帶著威脅意味的信息,嘴角扯了扯。

“請11號王舒到3號診室就診。”

我站起身,把手機揣回兜裏,不緊不慢地走向診室。

麵對醫生,我精準地描述了長期高壓工作下的失眠、心悸、注意力渙散。

我出示了提前準備好的、過去一年的加班記錄和就醫記錄作為佐證。

半小時後,我拿著一張蓋著鮮紅醫院公章的診斷書走了出來。

【診斷:急性焦慮症。】

【醫囑:靜養,避免情緒激動,禁止任何形式的腦力勞動。】

我找了個光線好的地方,對著診斷書,清晰地拍了張照片。

李總的微信又來了,這次語氣軟了下來,帶著一絲討好和施舍。

【李總:小王,江湖救急!回來把這個搞定,給你算雙倍加班費!年終獎再加一萬!之前報銷的事,我再給你批五千!】

我沒有回複任何文字。

隻是把剛剛拍好的那張診斷書照片發了過去。

還附上了一句話。

“李總,遵醫囑,急性焦慮症,暫時無法進行任何腦力勞動。已按流程請病假。請勿打擾,謝謝。”

那邊沉默了足足五分鐘。

五分鐘後,李總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我接了。

電話那頭傳來他壓抑著怒火和恐慌的粗重呼吸聲,他剛要開口。

我搶先一步,用一種極其虛弱的聲音開了口。

“喂......李總......醫生說我不能激動......我頭好暈......對不起,我需要靜養......”

說完,不等他有任何反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然後長按關機鍵。

手機屏幕徹底黑了下去。

我靠在醫院冰冷的牆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我能想象到此刻李總辦公室裏的雞飛狗跳,和他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

我的第一張牌,打出去了。

好戲,還在後頭。

3.

下午,手機終於不再是李總的奪命連環call。

它隻是安靜地震動了一下,亮起一條微信。

是實習生小A。

【王姐,你沒事吧?公司亂套了!李總在辦公室裏罵人了,那動靜,整層樓都聽見了!】

我正給自己泡了一杯溫熱的枸杞水。

看到消息,我慢悠悠地吹了吹水麵的熱氣。

消息一條接一條地彈出來。

【剛才李總把文件全砸了,說要是解決不了讓我們準備全滾蛋!】

【那個張浩,被逼著去看那份補充協議,臉都綠了。拿著個手機翻譯軟件,一個詞一個詞地查,腦門上全是汗。】

【姐,那文件裏是不是有坑啊?我看他查了半天,表情跟便秘一樣。】

我喝了口水,沒回複。

坑?那是我親手為他們挖的墳墓。

【高潮來了!李總逼著張浩給客戶盧卡斯回電話,讓他求情延期。】

【張浩支支吾吾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話,我隔著門都替他尷尬。】

【最後他隻能用中式英語對著電話喊:‘Delay!Delay!Tomorrow!Tomorrow OK?! Not OK?!’】

看到這句,我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結果你猜怎麼著?客戶那邊直接掛了!我好像還聽見盧卡斯先生用罵了句不可理喻!】

【李總當場就炸了,指著張浩的鼻子罵:‘你這個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800萬的合同要被你搞垮了!公司都要被你毀了!’】

【張浩都快哭了,一句話不敢說。】

【現在李總讓行政全城找翻譯,找銷售專家,聽說都給出20萬的天價了!】

【老板娘也在辦公室,哭著說‘我就說不能把小王得罪死!現在好了,要是解決不了,我們都要睡大街了!’】

我走到窗邊,看著樓下車水馬龍。

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感覺我的“急性焦慮症”,在這一刻已經好了一大半。

手機屏幕又亮了一下。

還是小A。

【姐,幾家獵頭公司都回了,說這種既懂技術又懂德語,還能跟博研士這種大客戶搭上線的銷售,臨時根本找不到。就算有,人家也不可能來救火。】

我笑了。

活該!

我王舒的血汗錢可不是誰都能白拿的!

4.

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

我開了免提,隨手把手機扔在沙發上。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李總那油膩又帶著刻意討好的聲音。

“小王啊,身體好點沒?公司不能沒有你啊,你可是咱們公司的頂梁柱!你跟盧卡斯先生關係那麼好,這事兒,隻有你能搞定!”

我沒出聲,任由他在電話那頭表演。

他聽不到我的回應,更急了,開始瘋狂畫大餅。

“這樣,你回來!我給你加薪30%!不,50%!再給你包個2萬塊的大紅包!以前那些報銷,全都給你批!一分錢都不少你的!以後你就是銷售總監,所有海外市場,都歸你一個人管!”

我等他畫完所有大餅,才用虛弱的腔調回應:

“李總,謝謝您的關心。但我現在一聽到客戶的名字,就心慌手抖,醫生說我不能再受刺激,否則病情會加重。”

我頓了頓,聲音裏帶著疲憊。

“做銷售,靠的是強大的心理素質,還有跟客戶之間那點兒信任。我現在......真的不行了。”

李總耐心耗盡,終於圖窮匕見:

“王舒,你別他媽給臉不要臉!”

“你別忘了你的勞動合同還在公司!信不信我讓你在這個行業裏徹底混不下去!我讓你以後連一份銷售的工作都找不到!你那些客戶資源,我全都知道!”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也是他最後的底牌。

我卻輕笑了一聲。

“李總,您先別激動,氣壞了身子可不劃算。”

我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種讓他骨頭發冷的自信。

“那份補充協議,您最好自己先看一下第3條B款,關於產品定製化方案的變更和交付周期的調整。”

電話那頭,李總的呼吸明顯一滯。

我繼續不緊不慢地補刀。

“那個條款,是我之前跟盧卡斯先生的團隊,用郵件來回確認了十幾遍才敲定的細節,非常關鍵。如果處理不好,客戶不僅會要求我們賠償3倍的違約金,更會徹底失去對我們公司的信任。”

“我們未來十年,都別想再進入德國的工業市場。甚至,這件事會成為整個行業的笑柄,影響我們的聲譽。”

我故意把話說了一半,然後假裝虛弱地吸了口氣。

“哎呀不行,我頭又開始疼了......李總,我先掛了,您......您自己研究吧......”

電話那頭,隻剩下李總粗重如牛的喘息聲,充滿了恐慌和絕望。

他知道,這已經不是找個銷售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這是涉及公司存亡的大問題。

而能解決這個問題的人,隻有我!

我掛斷電話,直接關機。

心中冷笑。

他以為威脅能奏效,卻不知道這隻會加速他的滅亡。

5.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

我沒有開機,而是慢悠悠地給自己煮了杯咖啡,烤了兩片吐司。

吃完早餐,我才不緊不慢地打開電腦。

郵箱裏,一封未讀郵件靜靜地躺在最上麵,發件人是盧卡斯。

郵件標題是加粗的英文和德文,帶著德國人特有的嚴謹和一絲不苟的憤怒。

“最終警告:關於補充協議及未來合作。”

郵件措辭嚴謹而冰冷:

“王,我們於昨日接到貴方一位張先生極不專業的電話溝通,並於今日收到一份由機器翻譯生成、存在重大技術誤讀的回複草案。這嚴重動搖了我方對貴公司專業性及契約精神的信心。”

“尤其令人擔憂的是,關於我們之前與您反複確認的‘定製化方案變更’部分,新回複完全曲解了我方核心訴求。這讓我們對項目能否按既定標準和時間線交付,表示嚴重懷疑。”

郵件最後,他寫道:

“考慮到此前所有溝通的順暢與高效,我冒昧通過此私人郵箱聯係您。請問您是否仍在負責此項目?我們隻信任您的專業能力,和對我們需求的深刻理解。”

最強的外援,已把刀遞到我手上。

我沒有立刻回複。

雪中送炭固然可貴,但讓李總在絕望的冰窖裏多待一會兒,他才會明白我這塊“炭”的真正溫度。

我要讓他切身體會到,客戶的耐心是如何被他親手斷送的。

兩個小時後,我才重新開機,手機屏幕上,果然已經堆滿了李總的微信轟炸。

這次不再是威脅,不再是利誘,隻剩下近乎崩潰的哀求。

“小王,王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回來吧,條件你開!我給你道歉,我給你磕頭都行!求求你,救救公司,救救我!”

一條條看下來,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涕泗橫流的狼狽樣子。

我沒理他,直接點開給盧卡斯的回複界麵。

我用最嚴謹、最專業的用詞,寫下了每一個字。

首先,我對我因“長期高強度工作”導致的健康問題,向他表示了歉意。

接著,我對公司目前的混亂給他帶來的困擾,表示個人層麵的遺憾。

每一個詞都把自己從公司的爛攤子裏摘得幹幹淨淨。

最後,我話鋒一轉。

“關於您提到的產品定製化方案和交付周期的調整,這確實是整個補充協議的核心。您或許可以嘗試要求與我們項目的‘首功之臣’,張浩先生,進行一次直接的視頻溝通。”

“他是我們公司的市場部經理,李總非常看重他,在慶功宴上公開表彰,並認為他完全有能力獨立處理所有相關問題。”

我將這封郵件,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三遍,確認沒有任何語法錯誤和感情色彩,隻有最冷靜的陳述。

然後點擊發送。

一封郵件,隔著太平洋,精準地把那個草包大外甥,架在了客戶的炮口之下。

李總,你不是最信任你的大外甥嗎?

你不是覺得他才是“首功之臣”嗎?

現在,就讓你的客戶,親自來檢驗一下他的成色吧。

6.

盧卡斯的郵件幾乎是秒回。

郵件標題沒變,隻是在前麵加了一個“Re:”,但裏麵的內容,語氣已經天差地別。

“王,非常感謝你的坦誠。”

“對於你的健康狀況我們表示遺憾,但對於貴公司的管理方式和用人標準,我們感到震驚,這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們的商業合作。”

字裏行間,一個德國人那種刻在骨子裏的嚴肅和憤怒,幾乎要衝出屏幕。

“我們認可的是你的專業能力和嚴謹態度,而不是一個虛假的‘首功之臣’。我們拒絕與張浩先生進行任何專業層麵的溝通,他無法理解我們的核心需求,更無法建立信任。”

看到這裏,我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李總,你聽到了嗎?你的客戶,正在指著你的鼻子,說你的大外甥是個廢物。

郵件的最後,盧卡斯提出了一個建議。

“我們能否進行一次私下的視頻通話?我們需要確保我們的合同不會因為貴公司內部的混亂而出現任何風險。我們相信,隻有你能解決問題。”

我立刻敲擊鍵盤,回複:“當然可以。”

視頻接通,屏幕那頭,盧卡斯眉頭緊鎖,神情嚴肅。

他沒有絲毫寒暄,開門見山。

“王,我很抱歉,讓你經曆了這一切。這簡直是我們商業合作中的一個汙點。”

他對我被不公對待感到氣憤,言辭犀利地指出了李總公司的管理是何等的愚蠢和短視,以及這種對底層員工的壓榨,是多麼破壞商業信任。

我沒有哭訴,也沒有抱怨。

“盧卡斯先生,”我共享了屏幕,調出那份《亞太市場五年戰略規劃》的摘要,“我們之前的合作愉快,正是基於這份規劃裏所體現的前瞻性。我的老板們隻看得見眼前800萬的樹,卻看不見後方2000萬的森林。這份規劃,才是我真正想與您共同實現的未來。”

證據,遠比眼淚更有力量。

盧卡斯沉默了,他的眼神從憤怒轉為驚訝,再到欣賞。

“不可思議…”他喃喃道,“王,你讓我看到了一個戰略家,而不僅僅是一個銷售。博研士需要的,正是你這樣的夥伴。我們正式邀請你,以獨立顧問的身份介入,並請你考慮,出任我們亞太區的戰略負責人。”

“我們會以市場最高標準,支付給你相應的顧問費,並且,後續所有溝通直接與你對接。”

他的聲音斬釘截鐵。

“我們信任你,也隻信任你。”

這句話,比李總那“加薪50%”的空頭支票,悅耳一萬倍。

這是我應得的,用專業和血汗換來的認可。

我故意露出了一絲為難。

“盧卡斯先生,非常感謝您的信任。可是......我目前在法律意義上,還是那家公司的員工。如果我直接與貴公司合作,恐怕......不合規矩,李總會找我的麻煩。”

我把皮球又輕輕地踢了回去。

盧卡斯笑了,帶著幾分輕蔑。

“很快就不是了。”

他身體微微前傾,靠近攝像頭。

“我們會向你的老板,李總,提出一個建議,一個讓他必須做出正確選擇的建議。”

“他很快就會發現,失去你,遠比失去這份800萬的合同更可怕。”

“甚至,會讓他失去整個未來。”

我們對視著,在跨越半個地球的電波中,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聯盟,正式形成。

我提供彈藥,他負責開火。

一場完美的“隔山打牛”大戲,劇本已經寫好。

而我,掌握全局。

掛斷視頻,我感覺渾身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了。

大獲全勝的喜悅,讓我幾乎想開一瓶香檳。

7.

盧卡斯那邊,效率比我想象的還要高。

視頻會議結束不到半小時,我的手機就又開始瘋狂震動。

還是小A。

【姐!姐!姐!出大事了!公司收到一封郵件,全公司高層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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