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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厲千絕與顧夢瑤的訂婚宴霸占了各個媒體平台的熱搜第一。

“海洋之星”號遊輪上，訂婚宴全網直播，觀看人數破億。

鏡頭裏，厲千絕一身高定西裝，眼中的溫柔是我從未見過的。

他正小心翼翼地為顧夢瑤戴上碩大的鑽戒。

顧夢瑤一身白紗，笑得像個勝利者。

他們對著鏡頭舉杯，親吻，秀著恩愛。

彈幕上，滿是“神仙愛情”、“豪門絕配”的祝福。

偶爾有幾條提到我的評論，也瞬間被淹沒。

“那個蘇清顏真可憐，正主一回來，馬上就被掃地出門了。”

“可憐什麼？自己沒本事留住男人，活該。”

“聽說她瘋了，今天還開了個直播，神神叨叨的。”

厲千絕的助理找到了我的直播間，湊到他耳邊，語氣不屑。

“厲總，您前妻好像真瘋了，在直播跳大神呢。”

鏡頭掃過，厲千絕朝助理的手機屏幕瞥了一眼。

我的直播間，隻有寥寥幾百個看熱鬧的路人。

畫麵裏，我戴著古樸的青銅麵具，身後是無盡的黑暗。

“由她去吧，”厲千絕輕蔑一笑，沒放在心上，“輸得太慘，總要找個方式發泄，隨她瘋。”

他說完，便摟著顧夢瑤，再次走上甲板，接受眾人的祝福。

與此同時，我的直播間裏。

我看著屏幕上不斷飄過的冷嘲熱諷，內心毫無波瀾。

“這是什麼鬼直播？主播還戴個麵具，裝神弄鬼。”

“地府功德辦？笑死我了，這年頭還有人信這個？”

“主播是不是厲千絕那個棄婦啊？受刺激瘋了吧？”

“大家快去看隔壁神仙愛情，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我沒有理會這些彈幕。

晚上八點整，我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

“今開功德簿，清算人間善惡。”

話音剛落，我麵前的虛無中，憑空現出一本泛著青光的古籍。

它懸浮在我麵前，無風自動。

封麵上，是三個龍飛鳳舞的篆體大字——【功德簿】。

直播間的彈幕停滯了一瞬。

“臥槽？這什麼特效？還挺逼真。”

“主播是魔術師嗎？有點東西啊。”

我伸出手指，輕輕翻開功德簿的第一頁。

厲千絕的名字赫然在列，金色的名字後麵，代表他家族陰德的功德值，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

我的聲音冰冷。

“第一筆，清算對象：厲千絕。”

“三年前，為強奪城東地塊，威逼利誘，逼迫孤寡老人王大爺以市價十分之一賤賣祖宅。”

“王大爺一生積善，卻因此事打擊，鬱鬱而終。”

“此為傷天害理，斷人生路，經地府功德司核算，扣除陰德一千點。”

我話音落下的瞬間，遊輪上，正與賓客談笑風生的厲千絕，腳下毫無征兆地一個踉蹌。

他皺緊了眉頭，隻當是最近太過勞累出現的錯覺。

他沒有看到，自己頭頂那肉眼不可見的氣運金光，瞬間黯淡了一角。

我的直播間裏，觀眾還沒從那逼真的“特效”中回過神來。

我沒有停頓，繼續念誦。

“第二筆，清算對象：厲千絕。”

“兩年前，為捧紅顧夢瑤，搶奪新人歌手張薇原創歌曲《星光》版權。”

“並反咬一口，汙蔑其抄襲，動用媒體力量全網打壓。”

“致使張薇不堪網絡暴力，患上重度抑鬱症，退圈隱居。”

“此為恃強淩弱，以權謀私，經核算，扣除陰德八百點。”

這一次，彈幕的風向終於變了。

“等等，張薇？我想起來了，當年那個很有才華的新人，突然就銷聲匿跡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城東王大爺？我好像聽我奶奶提過，說那塊地拆遷的時候，有個老頭死活不肯搬，後來不知道怎麼就搬了，沒多久人就沒了。”

“真的假的？主播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好事者已經開始根據我念出的信息，去網上搜索陳年舊聞。

他們驚訝地發現，雖然當年的新聞被壓了下去，但蛛絲馬跡，竟與我說的隱隱對應。

直播間的氣氛，從最開始的嘲笑，逐漸轉為好奇和驚疑。

在線觀看人數，在不知不覺中，從幾百人，突破了一千，然後是兩千，五千......

我看著那本功德簿上，厲千絕名字後的功德值又被劃掉一大截，青銅麵具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