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晶晶墜樓的畫麵不斷在腦海重現,向清煒蜷縮在沙發上一夜未眠。
清晨,她得到消息,高三二班全體同學請了假去吊唁葉晶晶,靈堂就設在城南殯儀館裏。
向清煒穿上素淨的黑色禮服,看了看鏡中的自己。
她眼圈泛著青色,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麵容十分憔悴。
考慮片刻,向清煒還是決定去城南殯儀館。
不管葉父接不接受她吊唁葉晶晶,她總要表現出懺悔的誠意。
殯儀館的靈堂內擺著一幅葉晶晶的遺像。
向清煒看著這個敏感又脆弱的女孩再次掉下眼淚。
有學生發現她的到來,互相使著眼色,表情憤懣又不耐。
她想走進靈堂卻被幾個又高又壯的男生堵在門外。
班長走出來對她委婉道:“向老師,你來恐怕不太合適。”
“葉晶晶死不瞑目,她一定不希望你參加她的追悼會。”學習委員直言不諱。
那幾個擋在門口的男生更是出言奚落起來。
“向老師,你不說今天就要離開了嗎,怎麼還不滾呀!”
這些話像鋒利的刀子般捅在向清煒的心窩,讓她十分難受。
向清煒將手中的白色花束遞給班長,她下唇顫抖地說:“麻煩幫我為晶晶獻上一束鮮花。”
可班長並沒有如她意,向清煒離開時用餘光瞥見班長將那束白色鮮花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她腳步一滯,扶著牆緩緩軟倒在地上。
課上向清煒將所知所學對學生們傾囊相授,課下她沒有端著老師的架子和同學們處成朋友。
即便不能陪伴他們到高考結束,沒有看著他們被心儀大學錄取,向清煒也期望學生們能記住她的好。
可如今學生們是如此仇視和怨恨她,往日的師徒情分就此消磨殆盡。
活了二十七年,她從未覺得自己做人如此失敗。
電話鈴聲響起,向清煒看了眼是教導處周主任打來的。
“向校長你快回來,學校裏出大事了!”電話那頭的周主任焦急地呼叫。
向清煒苦笑一聲,她的人生已經跌入穀底,還能有什麼更糟的事再等著她。
學校裏被黑壓壓的人群圍得水泄不通,向清煒好不容易擠進去卻見宋聞璟直直跪在地上。
“求你不要傷害若瑤,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天台上葉父挾持著江若瑤,他將尖刀抵在江若瑤脖子上,在她白皙的皮膚被劃出一道血痕。
葉父如鷹隼般的目光死死盯住宋聞璟和向清煒二人。
他對宋聞璟說:“想要她活命,你就帶姓向的上來和我談。”
宋聞璟揉了揉跪酸的膝蓋緩緩起身,他來到向清煒身邊扯扯她的衣袖。
“放心跟我上樓去,警方已經做好部署。”
怪不得今天在殯儀館沒有看到葉父,原來他埋伏了江若瑤將她挾持至此。
向清煒並不在乎江若瑤的死活,她隻是擔心葉父走錯這步將來會在監獄裏度過餘生。
她與宋聞璟一起來到天台上,希望能勸說葉父放棄這場報複。
“如果晶晶在泉下有知,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麼做,盡早收手吧!”向清煒率先開口道。
葉父目眥盡裂,根本聽不進向清煒的話。
“你不配提我女兒的名字,幹完這一票我就去找她,但你們必須付出血的代價。”
宋聞璟伸出一隻手掌比出個五的手勢。
“別啊!我們對你女兒的死感到十分惋惜,也願意賠償你的精神損失。”
“五百萬夠不夠,不夠我還可以再加。”
“呸~”葉父狠狠朝宋聞璟啐了一口。
“你這個人麵獸心的混蛋,別妄圖用錢來收買我。”
“就是把你全部的財產給我,也抵不上我女兒的一根頭發絲。”
“今天你的養妹和老婆之間必須死一個,我給你三秒鐘考慮時間。”
麵對摯愛的死亡,活著會比死了更加痛苦。
葉父就是要他們三人都不好過。
“三,二,一!”
葉父在倒數,江若瑤嚇得大叫起來:“哥哥,救我呀~”
宋聞璟攬過向清煒的肩,在她的耳畔輕聲低語。
“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