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各種惡意的揣測像潮水般湧來,不堪入耳。
顧亦辰適時地站出來,摟住江柔槿,義正言辭地表示:“無論林阿姨過去有什麼不堪,我都不會介意,我愛的是柔槿這個人。而且,為了表示我們家的誠意,我今天也請來了我的父親,我們家沒有那種門第之見。”
他話音剛落,宴會廳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顧振曄在一群黑衣保鏢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他滿臉慈愛的微笑,仿佛真是來調解家庭矛盾的大家長。
“小孩子鬧矛盾,讓大家見笑了。尋綠啊,你的教育方式,確實有點問題啊。”
他一上來,就將自己擺在了道德的製高點。
可當他的目光落在我身後的江柔槿臉上時,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呆楞了,眼裏充滿了驚疑和怔愣。
我知道,他覺得這張臉,很眼熟。
和十八年前,那個被他的無情和冷漠逼死的女人,幾乎一模一樣。
我看著他,笑了。
“來得正好,省得我再去找你。”
我迎著所有人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道:
“今天,我們就把十八年前的舊賬,好好算一算。”
顧振曄臉色微變,但依舊強撐著風度。
江柔槿則完全不明白我在說什麼,她急切地催促身邊的律師:“快!別跟她廢話,趕緊開始,我要控告她!”
現場炸了鍋。
“算什麼賬?這個瘋女人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看她就是想訛錢!想攀上顧家這棵大樹!”
“不要臉!自己女兒的幸福都要毀!”
“滾下去!向你女兒道歉!”
辱罵聲不堪入耳,一個離得近的網紅,甚至將擦過鼻涕的紙巾團成一團,狠狠地朝我丟了過來。
緊接著,不知道是誰推了我一把。
我一個踉蹌,被一群憤怒的人推搡著,狼狽地摔倒在地。
昂貴的西裝外套沾上了汙漬,頭發也亂了。
我抬起頭,冷冷地看著站在台上,像個女王一樣俯視我的女兒。
“江柔槿,你鬧夠了沒有?”
我向她伸出手,“扶我起來,跟我回家。”
江柔槿看著我伸出的手,眼裏充滿了不屑和冷漠。
她非但沒有扶我,反而對著鏡頭更加肆意地哭喊:“你們看到了嗎?這就是我的媽媽!永遠都是命令的語氣!永遠都想控製我!”
“我不要回那個監獄般的家!”
“林尋綠,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當著所有人的麵,同意我獨立,同意我搬出去和亦辰住,否則,我們母女情分,今天就到此為止!”
我看著她決絕陌生的臉,心裏最後一絲溫情也徹底被磨滅了。
也好,也好。
我收回手,自己撐著地麵,從地上狼狽地爬了起來。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了一個牛皮紙袋。
在全場的注視下,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將紙袋裏的文件,狠狠地甩向江柔槿。
“嘩啦——”
紙張散落一地,巨大的聲響讓全場瞬間安靜。
顧亦辰下意識地將江柔槿護在身後,散落的文件劈頭蓋臉地砸在了他的背上。
他皺著眉,彎腰撿起了最上麵的一份文件。
隻看了一眼,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像是見了鬼一樣,猛地鬆開了抱著江柔槿的手。
他抓著文件的手,抖得像帕金森症。
江柔槿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伸手要去拿他手裏的文件:“亦辰,怎麼了?這是什麼?”
顧亦辰卻像被燙到一樣,猛地將文件藏到身後,看也不看江柔槿,聲音幹澀地擠出幾個字:“柔槿......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