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去教室,我懷裏多揣了一份早餐。
二十八歲的裴歡歡總是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後來每次胃疼都會可憐兮兮地蜷縮到我懷裏賣慘。
我過去的時候,她正跟狐朋狗友聊天,抬頭看我一眼又移開視線。
我把包子遞給她,“熱的。”
她沒接,旁邊人就開始起哄:“我們班長什麼時候關心差等生了?”
“喲,不是向來看我們不順眼嗎?”
“班長,聽說你總結了知識點,拿出來也給我們看看唄!”
我本來沒放心上,聽到這話才看向裴歡歡,她撇頭,我說了句:“可以。”
突然,裴歡歡站起身,一把拽過我的早餐扔到地上。
我愣住。
“陸少卿,我怎麼第一天知道你這麼聖母?”
裴歡歡語氣嘲諷,“有應必求?關心同學?這是你會做的事嗎?”
她抬腳踩上那袋早餐,本來的熱氣騰騰被踩得稀巴爛。
裴歡歡居高臨下地看我,“少自作多情了。”
起哄的人全部噤聲,我動了動嘴,“你就當我自作多情吧。”
我蹲下把那袋已經不成樣的早餐提起來,扯起嘴角,“我去扔。”
我不斷告訴自己,十八歲的裴歡歡和二十八歲不一樣。
後者愛我,而前者厭惡我。
但沒關係,十八歲總會走向二十八歲。
直到我走向垃圾桶,看到了裏麵厚厚一遝筆記。
那上麵密密麻麻的字都是我從裴歡歡的角度出發,盡可能詳細寫的。
現在它悄無聲息被撕成兩半。
哦,上麵還有黢黑的鞋印。
心口突然刺了下,針紮一樣。
我冷靜地把這些紙掏出來,冷靜地把稀巴爛的早餐扔進去。
裴歡歡倚靠在門口冷眼旁觀,“你在裝什麼呢陸少卿?”
我微笑不語。
我裝尼瑪。
我依舊保持每天給她送早餐,沒有一天缺席。
裴歡歡從冷眼扔掉到施恩一樣收下,隻用了一個月。
“今天怎麼慢了?”
熱乎的早餐送到她手裏,她麵上嫌棄,動作飛快地拆開。
眼神掠過我凍得發紅的手,裴歡歡一頓,我盯著她開口:“我冷。”
我望著她,如果是二十八歲的裴歡歡,會自責得幾乎要剁掉她自己的手。
但十八歲的裴歡歡撇嘴,“活該,冷還不知道多穿點,冷不死你。”
我點點頭,“你說得對。”
我回到第一排自己的座位,突然想起來兜裏還溫著一盒牛奶,於是回頭。
剛走近幾步,就看到許瀾走到裴歡歡身邊,指著早餐問她:“你真看上他了?”
裴歡歡的聲音漫不經心,帶著她一貫的隨意,“玩玩而已。”
“你看他以前那麼高傲,現在還不是跪求我。”
說到這裏她停了下,而後輕嗤:“多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