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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四點，爸媽準時敲響我的房門：

“幾點了還不起床做早飯？你弟等著吃呢。”

弟弟揉著太陽穴，不壞好意地瞪了我一眼。

“爸，媽，姐姐大半夜吵得我睡不好覺，我現在渾身都痛，今天我不想鍛煉了。”

媽媽正在刷牙，弟弟控訴的話音剛落，她手裏沾滿牙膏的牙刷就戳到我腦門上：

“沈小芹你要死啊？自己半夜發騷，還敢吵你弟弟？”

“影響了耀祖半夜長身高，看我不把你那魚眼睛扣下來。”

弟弟得意地朝我挑眉，我擦掉頭上的泡沫，懶得理會。

他還沒得意兩秒，就被爸爸打落了氣焰：

“身上酸痛，這是長高的標誌，越是這個關鍵時刻，越是要咬牙堅持。”

說完狠狠剜我一眼：

“做個早飯這麼慢，白長這麼長的手，換給你弟多合適。”

我沉默地端出三個饅頭，接著是弟弟專屬：0個雞蛋，一盆清水菠菜。

弟弟看著和往日一樣的早飯，眼神呆滯。

隔了幾秒，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一手抓起一個雞蛋，機械地塞進嘴裏。

突然，他的動作停下，大張著嘴，整張臉漲得通紅。

爸爸迅速放下饅頭，慌張地從身後抱住弟弟，用力按壓：

“牛奶，快拿牛奶，噎住了。”

“啵”地一聲，一個完整的雞蛋滾落在地。

媽媽邊給弟弟灌著牛奶，邊轉頭對我破口大罵：

“冤鬼，你是不是想把耀祖害死，好搶奪家產？”

“你最好給我老實點，滾去廁所吃。”

我端著饅頭，麵無表情地走向那熟悉的小馬紮。

若是前世，我一定會替自己爭辯幾句。

明明是他自己吃太快噎到，怎麼要把錯歸到我身上來？

可經曆了上一世的慘死，我知道，我根本沒有辯解的必要。

因為他們心中的正義，永遠隻放在弟弟的一邊。

剛吃兩口，就被人拎著衣領丟出廁所。

後腦重重摔在地上，眼前瞬間一片花白。

視線再度清晰，我看見弟弟正趴在馬桶邊，吐得天昏地暗。

媽媽跟在身後，心疼地替他順背。

我剛站起身，耳邊就傳來爸爸的怒喝：

“早飯做這麼難吃，勉強吃一點也吐出來了，讓耀祖怎麼長身高？”

“浪費老子錢上大學，還踏馬學醫，沒半點有用的東西。”

我低頭吃著手裏的饅頭，任由他謾罵。

正因為我學醫，所以知道，人如果吃下超大劑量的鈣片，還要不聽勸阻，瘋狂攝入雞蛋和菠菜，腎臟一定會承受不住。

上一世，我曾偷偷往弟弟的飯菜裏添加營養劑進行調節，減輕腎臟壓力。

但這一世，我決定不再管了。

飯後，爸媽催促弟弟站到身高尺旁。

媽媽搓著手，激動地盯著爸爸在身高尺上，又往上標了3厘米。

“孩子他爸，我就說，咱們的方法，一定能行！”

爸媽激動地舉起酒，和弟弟的牛奶碰杯。

弟弟勉強舉著牛奶，眼皮止不住地打架。

頭一點，牛奶便撒了滿桌。

我仔細觀察，不想遺漏任何寶貴的細節。

“反應遲鈍，惡心嘔吐，嗜睡......”

我打開選修課論文《非理性增高幹預下的生理惡化研究報告》，寫下總結：

“高鈣血症：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