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橘紅色的火苗在眼前跳動,瞬間將我拉回了哥哥葬身火海的那一天。
橫梁倒塌前,是他用盡全力將周逢嶠推出了火海,自己卻被燒成了一個碳人。
那麼臭屁的一個人沒了頭發,眼皮也被燒毀粘在一起,無法閉合。
血流在裂開的肉上,眼球空洞洞地望著天花板。
卻用最後的力氣,把我的手交到哭得一塌糊塗周逢嶠手裏,要他照顧好我。
哥哥握住我的灼燙感,仿佛還留在手上。
“哥......火,好大的火,你別死......”
我嚇得渾身癱軟,抱著頭蜷縮在地,大喊大叫。
周逢嶠也慌了,他立刻脫下外套將我身上的火撲滅。
可我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見了。
我跪倒在地,用力抓撓著嗓子,卻吸不進一點空氣。
隻能用盡全身力氣,向周逢嶠伸手。
“周......救我......”
我的精神性哮喘,發作了。
哥哥剛死的那年,周逢嶠因為愧疚常常陪在我身邊,我的應激障礙還沒有那麼嚴重。
可自從救下盛鳶後,周逢嶠常年不回家,應激加上分離焦慮,才害我患上了精神性哮喘。
為了不讓他分心,我一直強忍著不安,沒告訴他。
看著我痛苦的樣子,周逢嶠眼中閃過一絲急切,下意識想上前。
可盛鳶拉了拉他的衣袖,怯生生地開口。
“嶠哥,舒顏姐是不是在演戲啊?”
“那些被你救了之後的女人,不經常用這種方式留住你的注意嗎?舒顏姐是不是跟她們學壞了…”
聽到這,隊員們也開始指指點點。
“就是,哪有人因為這點火苗,就嚇成這樣?”
“池隊怎麼會有這麼膽小的妹妹?真給池隊丟臉,我看她是故意裝的吧!”
聽著這些話,周逢嶠臉色更難看了。
他的眼神慢慢冷了下來。
“我真的......哮喘......”
眼前已經開始發黑,肺部像要炸開一樣。
可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小鳶說得對,舒顏,你就是被困在過去了。”
“我信你難受,但我也知道,你從來沒得過哮喘。”
“為了博同情撒這種謊,池隊要是知道了,隻會覺得難堪!”
“我、我沒......”
“站起來。”
周逢嶠繼續命令著,聲音冷硬。
“隻要你站起來走到我麵前,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抱你去醫務室。”
“堅強點,別給你哥丟人。”
可我真的吸不進一點氣。
我扣著喉嚨,手肘磨出了血,意識一點點模糊。
就在我以為自己會像哥哥一樣,在痛苦中死去時。
一雙幹淨修長的手,撥開了周逢嶠的鉗製。
熟悉的雪鬆香包裹住了我,一道沉穩又帶著怒意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周逢嶠,放開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