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我和往常一樣去自家超市購物結賬。

正要離開時，我的袋子突然被拽住。

是剛剛結賬時插隊未果、與我有過爭執的那對男女。

“保安，就是這個死老太婆！他偷了我們剛買的巧克力！”

“他那個和我們剛買完就失蹤的一模一樣！”

女人指著我的鼻子尖聲叫著。

圍觀者紛紛舉起手機，鏡頭像馬蜂窩一樣懟著我。

男人得意地晃著我的購物袋說著人贓俱獲！

我顫抖著卻堅定地舉起手機，屏幕上的支付時間和商品明細一清二楚。

那女人卻嗤笑：

“誰知道你是不是隻掃了這一件？”

在越來越大的議論聲中，我撥通電話按下免提：

“王經理，調取七號收銀台十秒前的高清音視頻，鎖定這兩位顧客。”

我冷冷注視瞬間僵住的兩人：

“超市監控裝的可都是1080像素的，支付記錄也在這。”

“要是監控顯示我沒有偷，你們必須給我好好道歉！”

......

四周舉著的手機鏡頭仿佛又湊近了些。

空氣死寂了兩秒。

我認識那個尖聲叫嚷的女人，是我們小區老方的閨女張雅。

她媽媽之前還因為廣場舞領頭位置和我陳鳳嬌鬧過矛盾。

隻見張雅的臉色先是煞白，隨即漲得通紅。

她旁邊的男朋友，梗著脖子還想強撐：

“誰、誰怕你啊！調就調！”

但我手機免提裏，已經傳來王經理清晰的回應：

“好的，我們馬上調取並備份七號台相關記錄。”

“備份”兩個字，我故意咬得很重。

張雅猛地抬頭瞪我，眼神裏先是閃過一絲驚慌，隨即被更濃的怨毒取代。

她旁邊的男朋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使勁扯她胳膊，音量卻低了下去：

“小雅......要、要不算了吧？監控......超市經理都......”

“廢物！”

張雅甩開他，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

“對、不、起！行了吧？！”

張雅聲音尖利，卻帶了絲不易察覺的慌。

我差點氣笑。

“是我把巧克力塞你包裏，再拽住你汙蔑你的？”

“事情沒說清，誰也別走。”

“你還想怎樣！”張雅尖叫。

“道歉。”我看著她，一字一頓。

“當著大家的麵，為你汙蔑我偷東西，為你剛才那些難聽的話，清清楚楚地道歉。”

那個女人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極不情願。

她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手機，眼神閃爍。

說完，她推開她男朋友，扭頭就想衝出人群。

“站住。”我的聲音不大，卻讓她腳步釘在原地。

“這就完了？”我走到她麵前，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和王經理的通話界麵。

“你剛才罵我死老太婆，說我活不起，這叫道歉？”

張雅猛地回頭，眼睛都紅了：

“那你還想怎麼樣？！我都說對不起了！”

“我要你大聲說！”我掃視一圈圍觀的人，提高音量。

“說你張雅，剛才汙蔑我偷竊，是錯的！說我根本沒偷你的巧克力！說清楚！”

我必須當眾把這份清白釘死！

一點含糊的餘地都不能有！

張雅氣得渾身發抖。

她男朋友臉上也一陣青一陣白，覺得丟盡了臉。

“你別太過分！”他上前一步，想用身高壓我。

我直接笑了，對著手機說：

“王經理，麻煩讓保安過來一下，這裏有人汙蔑顧客，現在還想動手。”

一聽保安真要來，男人瞬間慫了，趕緊後退。

張雅看著周圍指指點點的目光，和她男朋友窩囊的樣子，知道今天不照做是走不掉了。

她深吸一口氣，幾乎是吼出來的：

“行！我說！是我張雅搞錯了！是我汙蔑你了！你沒偷我巧克力！滿意了嗎？！”

眼淚在她眼眶裏打轉，眼神十分的怨恨和不甘。

說完，她狠狠瞪我一眼，拉著她男朋友，頭也不回地擠開人群跑了。

圍觀的人見沒熱鬧看了，漸漸散去。

有人低聲議論：“這姑娘也太潑辣了......”

“是啊，冤枉人了還那麼凶。”

“那大媽挺剛的啊，直接調監控。”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隻有一種深深的疲憊和荒謬。

我隻是來買個東西，憑什麼要經曆這些？

手心裏，剛才被拽袋子的地方，還有點發紅。

我歎了口氣，準備回家。

手機突然震動，是小區業主群裏彈出一條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