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豪門認回那天,以為苦盡甘來。
可一場“意外”車禍後,我卻聽見了所有人的心聲。
媽媽溫柔的摸著我的額頭,【怎麼沒撞成植物人呢?直接挖心多省事!】
爸爸滿眼擔心,【心臟可千萬別受損!小哲找的人太不靠譜,早知道就該趁她沒醒直接摘了!】
假妹妹哭紅眼尖叫,【係統!快掃描她的心!我的新心臟不能有一絲損傷!】
我渾身冰冷,才發現未婚夫製造的車禍,是親生父母默許的。
他們窮盡手段找我回來——
不是要給我一個家,而是要挖走我的心救假千金。
好啊,既然都那麼狠,那我也不裝了!
1
我猛地抱住頭呻吟:
“頭好痛......你們是誰?”
周曼和薑國棟瞬間交換了一個驚喜的眼神。
【失憶了?太好了!更方便拿捏了!】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
一個身材修長、麵容冷峻的醫生走進來,胸牌上寫著“沈確”。
“吵什麼?病人需要靜養。”他的聲音冷冰冰的。
周曼立刻換上討好的笑:
“沈醫生,您來了就好,我們晚晚她好像失憶了!”
沈確沒理她,走到我床邊看了看病曆,俯身檢查我額頭的傷:
“輕微腦震蕩,CT沒淤血。”
他直起身,淡淡地說:
“但你生理指標顯示,你的恐懼遠超腦震蕩該有的水平。更像經曆過生命威脅。”
“而不是失憶。”
我猛地抬頭,心臟幾乎跳出胸腔——他看出來了?
然後,下一秒我就聽到了他瘋狂吐槽的心聲:
【嘖,這一家子戲精又來了。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上次那老頭還想給我塞紅包讓我篡改體檢報告,呸!】
下一秒,他麵無表情地推了推眼鏡,對周曼說:
“不過,大腦很精密,不排除短暫性失憶的可能,需要靜觀其變,避免再受刺激。”
他居然幫我圓謊?
我愣住的同時,病房門又被推開,蘇哲走了進來,一臉擔憂:
“晚晚,你沒事吧?聽說你失憶了?還認得我嗎?”
【可千萬別真傻,不然薇薇用著傻子的心,會不會也變傻?】
我心底冷笑,不是要玩嗎?那就一起!
我瞬間戲精附體,眼神變得依賴又脆弱,一把抓住蘇哲的袖子,聲音又軟又嗲:
“這位哥哥,你長得真好看。你看起來好關心我,你一定是很愛我的人吧?”
蘇哲:“???”
【這女人搞什麼鬼?】
我不等他反應,又眼淚汪汪地看向周曼和薑國棟:
“爸爸媽媽,你們對我真好,我雖然不記得了,但你們一定很愛我吧?”
我故意把“一家人”咬得很重,親親熱熱地拉住他們的手,把旁邊的薑薇薇擠開。
薑薇薇臉上的柔弱瞬間維持不住了。
她看著我和父母其樂融融,看著蘇哲一臉擔憂,氣得手指都在抖。
【係統!她一定是裝的!】
突然,她猛地捂住胸口,臉色蒼白:
“啊......我的心好痛......”
周曼和薑國棟瞬間慌了,立刻圍過去:
“薇薇!怎麼了?別嚇媽媽!”
“快!叫醫生!給薇薇做檢查!”
我看著這忙亂的一幕,心裏冷笑。
麵上卻無比大度,柔柔弱弱地開口:
“爸媽,你們快陪妹妹去做檢查吧,我沒事的,妹妹的身體要緊。”
一群人瞬間手忙腳亂,簇擁著薑薇薇出了病房。
剛才還鬧哄哄的病房,瞬間隻剩下我和沈確。
他冷漠地掃我一眼。
【千年綠茶遇到了萬年白蓮,精彩。】
我差點破功笑出來。
我決定賭一把。這個醫生,毒舌但心思敏銳,似乎對他們毫無好感。
我收起那副柔弱的表情,直接看向他,開口問:
“沈醫生,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沈確麵無表情:“觀察兩天,沒問題就可以。”
我深吸一口氣,壓低了聲音,目光緊緊鎖住他:
“那......如果換心呢?需要觀察多久?”
話音落下的瞬間,我清晰地看到,沈確的瞳孔猛地縮了一下。
2
病房裏的空氣瞬間凝固。
我屏住呼吸,生怕下一秒他就戳破我所有的偽裝,
把我重新推回那群豺狼虎豹中間。
幾秒令人窒息的沉默後,他鏡片後的目光恢複了之前的冷冽和公事公辦。
“顧小姐,心臟移植是大型器官移植手術,有極其嚴格的規定和法律規範。”
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像在背誦醫學教科書,
“不是誰想換,就能換的。”
我心裏冷笑。
倫理?法律?
在薑國棟和周曼眼裏,恐怕隻有薑薇薇的命才是最大的“倫理”!
但我不能表現出來。我用力掐了自己手心一下,
逼出一點淚花,讓聲音聽起來更柔弱無助,順著他的話問:
“那沈醫生,在您管理的病房裏,病人的生命安全,總能得到保證吧?”
我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拋出我最大的恐懼,
“比如,一個活著的、意識清醒的病人,總不會被莫名其妙地送上手術台,挖掉心臟吧?”
問出這句話,我用盡了全身力氣。
這是我最後的試探,也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沈確的目光再次變得銳利,像手術刀一樣落在我臉上。
他沉默了足足有三秒。
然後,我清晰地聽到他心裏罵了一句:
【麻煩精,惹上薑家這群瘋子算我倒黴。】
但下一刻,他淡淡出聲:“理論上,在我負責期間,是的。”
夠了!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一手捂住額頭,眉頭緊蹙,聲音虛弱得能隨時斷氣:
“哎呦,沈醫生,我頭突然好暈,眼前發黑,惡心想吐,我這腦震蕩的後遺症,是不是比想象中更嚴重啊?”
我偷偷從指縫裏觀察他的表情,
“您看,我這樣子,是不是得在醫院裏多觀察幾天?呃,起碼得觀察一周吧?不然出院了出點什麼事,可怎麼是好?”
沈確麵無表情地看著我表演,眼神裏掠過一絲極淡的無奈。
【演技浮誇,但求生欲倒是滿分。】
他沒有回複,轉身走向門口,在拉開門之前,
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聲音依舊冷淡:
“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提前給你辦理出院。”
說完,他拉開門走了出去。
我整個人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氣,癱軟在病床上,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
成了!
至少在這一周裏,在這家醫院,在沈確的眼皮子底下,我是安全的!
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地把我怎麼樣!
還沒等我這口氣完全鬆下來,病房外,隱約傳來了周曼帶著明顯不滿和焦急的聲音:
“什麼?還要觀察一周?!沈醫生,這沒必要吧?家裏環境更好,我們可以請最好的家庭醫生......”
然後薑國棟焦躁的嗓音:
“是啊沈醫生,羅伯特教授團隊的時間安排非常緊張,隻在國內停留一天,下周......”
後麵的話聽不清了,似乎被沈確冷冰冰的幾句話堵了回去。
但我清晰地捕捉到了兩個關鍵詞——“一周”和“羅伯特教授團隊隻停留一天”。
原來如此。
怪不得他們這麼著急要我的命。
原來給我準備好的劊子手,是國外請來的專家,過期不候。
看來,我爭取到的這一周,對他們而言,就是最後期限。
他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在這一周內,讓我“合理”地躺上那張手術台。
暫時的安全區,也是最後的倒計時。
必須在一周內想辦法!
3
沈確那句話,暫時鎮住了薑國棟和周曼。
但我清楚,他們絕不會坐等一周時間過去。
我必須主動出擊,通過讀心能力,我捕捉到蘇哲偶爾閃過的猶豫。
比如周曼哭著說“隻有晚晚的心能救薇薇”時,
他心底會冒出一句:【可那是活生生的人啊......】
雖然很快又被【薇薇不能死】的念頭壓下去。
更重要的是,我聽見他心裏懷念一個兒時救過他的女孩,他叫她“小太陽”,
甚至反複哼唱她當年一首走調的歌。
那個小太陽不是我,也不是薑薇薇。
薑薇薇憑借係統的提示,冒名頂替了那個位置。
我必須要等一個適合的機會,把這個懷疑的種子種在蘇哲心裏。
在等待機會的時候,我也在嘗試其他方法救我自己。
我偷偷藏起鑷子,記錄每天查房護士排班規律,病房監控的死角。
甚至每一次與沈確接觸,我都試圖傳遞信息。
等我把一切都布置好後,我等的機會也來了。
蘇哲又來了,依舊是那副虛偽的擔憂模樣。
“晚晚,感覺好點了嗎?”
他眼神裏帶著審視。
【臉色這麼蒼白,心臟可千萬別出問題。薇薇等不了。】
我心底冷笑,麵上卻露出茫然又脆弱的神情,輕輕搖了搖頭:
“頭還是昏沉沉的,感覺丟失了很重要的東西。”
“蘇哲哥哥,你會保護我的,對嗎?”
蘇哲敷衍地點點頭:
“當然,安心養病。”
【嘖,女人就是麻煩。】
我垂下眼,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被角,用極輕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哼起一段模糊的調子。
正是他心底反複回憶“小太陽”的歌。
但蘇哲的反應像是被一道雷擊。
他猛地瞪大眼睛,聲音都變了調:
“你怎麼會哼這個?”
【不可能。這隻有我和她才知道!薑薇薇都說不記得了!】
我抬起霧蒙蒙的眼睛,顯得更加茫然和無助:
“我也不知道,就是腦子裏好像一直有這個聲音,蘇哲哥哥,你也聽過嗎?”
蘇哲死死地盯著我,臉上的表情複雜極了,
震驚、疑惑、愧疚、掙紮......不停地變幻。
【難道她才是......不可能!薇薇才是我的小太陽!是薇薇救了我!可是這歌......】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適時地露出疲憊的樣子,不再說話。
他內心已經亂成了一團麻,幾乎是落荒而逃。
我知道,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了,那它就會慢慢發芽長大。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
沈確沒什麼表情地走到我床邊,翻看著記錄牌。
【這女人是憋出毛病來了嗎?招惹完爹媽招惹妹妹,現在又到未婚夫。以為唱首歌就能把那個未婚夫的良知喚醒?真是蠢得別出心裁。】
他內心瘋狂吐槽,表麵卻平靜如水,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鋪直敘:
“顧小姐,你的求生方式真是......別出心裁。”
他知道那首歌的事?還是僅僅猜到了我的意圖?
我收回臉上柔弱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
“沈醫生,如果醫院和醫生不能100%保證患者的安全,而所謂的家人時時刻刻想要她的命,她為了活下去嘗試各種方法,有什麼問題嗎?”
沈確翻動病曆的手頓了一下
【問題?當然沒問題。】
“手段不算高明,但有用。”
【至少比哭哭啼啼等死強點。】
他淡淡評價了一句,沒再說別的,走出病房。
接下來的兩天,我明顯感覺到蘇哲的變化。
他來看我的次數變多了,有時隻是坐著,欲言又止。
林國棟又來試探過幾次出院的事,甚至暗示可以轉去“條件更好”的私人療養院。
但每次,都被蘇哲不動聲色地擋了回去。
“伯父,晚晚現在情況不穩定,沈醫生說了不宜挪動。不急在這一時。”
【必須先弄清楚那首歌的事!萬一薇薇真的......】
他甚至私下避開人,給我塞了張紙條,上麵寫著:
【安心待著,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這邊剛看到一點曙光,那邊,薑薇薇就坐不住了。
我從門縫裏看到蘇哲急匆匆跑過去的背影,也聽到了薑薇薇倚在他懷裏,哭得梨花帶雨的心聲:
【係統,蘇哲最近為什麼總去看那個賤人?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行!他是我的攻略目標!誰都不能破壞我的計劃!】
4
時間熬到了周五深夜,今晚就是羅伯特團隊最後的期限。
門被輕輕推開,蘇哲走了進來。
他看起來疲憊不堪,眼底帶著濃重的黑眼圈,
但神色間卻透著一股異常的亢奮。
“晚晚!”他快步走到床邊,聲音因為激動有些發顫。
我維持著茫然的表情:“蘇哲哥哥,怎麼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情緒,但眼裏藏不住的光:
“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讀心能力瞬間捕捉到他翻騰的思緒:
【終於找到其他匹配的心源了!雖然不如她的完美,但足夠救薇薇了!不用犧牲她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幾乎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什麼好消息?”我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單純。
他激動地壓低聲音:
“我找到了新的治療方案。專家團隊已經同意推遲手術了。”
巨大的狂喜瞬間衝昏我的頭腦。
我賭對了!
我猛地捂住嘴,眼淚奪眶而出:
“真的嗎?太好了,妹妹有救了!”
這一刻的感激無比真實。
蘇哲看著我喜極而泣,眼神複雜,最終化為一個微笑:
“嗯,真的。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一切都會好的。”
他離開後,我癱軟在病床上,又哭又笑。
安全了。
極度的精神透支,我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強烈的窒息感驚醒。
一塊刺鼻的濕毛巾死死捂住我的口鼻。
在掙紮的間隙,我對上站在門口的那個身影。
是蘇哲。
他就站在那裏,安靜地看著,沒有阻攔。
他的臉色蒼白,眼神空洞而認命。
【對不起,晚晚。】
他的心聲微弱傳來,
【薇薇等不了了。那個心源太遠了,就算薇薇不是小太陽,我不能沒有她。】
我全身血液都凍住了。
原來還是我賭輸了。
我被粗暴地拖下床,塞進車裏。
不知過了多久,頭套被扯下。
刺眼的無影燈晃得睜不開眼。
冰冷的手術台。
還有一旁冷眼看著的薑國棟和隔著玻璃笑得扭曲的薑薇薇。
我被死死按在手術台上,手腳被皮扣鎖住。
麻醉麵罩扣下來的瞬間,死亡的絕望真實籠罩全身。
就在意識渙散的最後一秒,手術室的門“砰”地被一腳踹開——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