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婚三年,為了維持王府體麵,我親手為夫君納了99房妾室。
但他卻在我的生辰宴上,讓我為一青樓女子梳洗。
我還沒開口反駁,就被他狠狠扇倒在地。
“你失了清白尚且能嫁給我當王妃,又有什麼資格嫌棄她。”
“你若不願,我也不介意用那野種的血為後院的楓葉上色。”
三年來無論我如何解釋,他始終不願相信。
看著琪兒哭紅的雙眼,我再一次妥協。
卻不想再次見到琪兒,他竟是臉色慘白的躺在石板路上。
失去摯愛的我徹底癲狂,放火讓整個王府給我們母子陪葬。
可他卻求遍漫天神佛,隻為換我一次入夢。
1
陸逸崢得知我生辰,前三天便開始準備,廣發請柬。
我以為他相信我所說的話,想要彌補三年的缺失。
直到他這一腳落下,才明白不過是借著生辰宴給我最大的折辱。
我拽著他的褲腳哀求。
“王爺,求你當著眾人的麵與琪兒滴血驗親。”
自從琪兒被他認定為野種之後,我便多次求他滴血認親。
每次都被他以我婚前失貞拒絕。
他可以恨我入骨,可孩子是無辜的啊。
望著我痛苦的神色,他玩味著將我的下巴挑起。
“認親可以,但必須為采凝親自上妝,為我二人守門。”
這無異於讓我淪為眾矢之的。
且不說世家大族娶青樓女子會如何,單單庶民娶都會淪為笑柄。
若是我親自侍候采凝,我和孩子會被唾沫星子淹死,就連娘家都會被嗤笑。
可不犧牲這一次我的孩子會成為別人口中的野種。
思緒拉扯讓陸逸崢失去了耐心。
揮手讓人將琪兒帶了過來。
“母妃,琪兒痛痛。”
害怕的奶音將我的深思拉回。
琪兒被屬下揪著衣領提在手裏,漲紅的臉頰布滿了淚水。
可憐的模樣讓我心疼不已,跪著走去將他的小腿抱在胸前。
顫抖的聲音哀求:“王爺,琪兒才兩歲,什麼都不懂,會嚇到他的。”
“哦,那你是要臉麵還是要兒子。”
他用折扇將我的下巴抬起,眼神像淬了冰一般寒冷。
我顫抖地轉頭望向娘家的座位,卻沒有一個人影。
自洞房花燭後,陸逸崢便以邊疆不穩,用威遠將軍府百口人的性命相逼,讓父親再上戰場。
父母擔憂我太過執著傷了夫妻情分,留下盡忠二字便舉家搬離。
如今,我孤立無援。
陸逸崢被我磨蹭得沒有了耐心,拿著匕首放在了琪兒的脖頸處。
“想清楚了沒?”
“我守,放下琪兒。”
我閉上眼睛嘶吼,腦海中都是對父母的愧疚。
若我沒有救陸逸崢,也便不會失了清白,他們也不會遠走他鄉,更不會承受日後的羞辱。
重來一次,我定不會再心軟。
聽到我的應答,陸逸崢滿意地將琪兒放下。
揮手讓人去準備滴血驗親的東西。
眾人眼神四處觀望,唯獨沒有一人敢停留在驗血盆上。
在戰戰兢兢下,兩滴血融合在一起。
太醫宣布:睿王與小公子的血脈相通,為親父子。
聲音落下,我的眼淚隨之落下。
三年了,終於為我的孩子正名了。
陸逸崢臉上毫無喜色,淡漠地宣布宴會結束。
而他隨著眾人一同轉身,從始至終都沒有看琪兒一眼。
琪兒委屈地抱著我的脖子抽噎。
“母妃,父王壞壞,琪兒不要父王了。”
他伸出紅腫的指頭,我心疼地為他吹吹。
望著我臉上的淚水,琪兒乖巧地為我擦拭,哭紅的臉頰揚起一絲笑意。
“琪兒不痛,娘親不哭,琪兒乖乖聽話。”
即使還在抽噎,但臉上的笑意卻經久不散。
我將他用力地擁進懷中,悔意充斥了全身。
剛把琪兒送回房中,陸逸崢便不耐煩地讓小廝來催我。
我將孩子交給奶娘後,麵無表情地跟隨小廝回到璃園。
這是陸逸崢專門為這些處子之身的女子打造的琉璃屋。
除了他們便隻有我能踏入此處。
每次我都被強迫守在門外,更是要將他們在榻上的精彩一幕畫成手劄。
而此時玉泉中早已躺著嬌兒等著我服侍。
我沒多做停留,像往常一般熟練地擦洗。
她卻將我的淡漠當作了挑釁,伸手撩水便仰在我的臉上。
“王爺說你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不知被多少人碰過,惡心至極。”
“你若識相一點,這王府的女主人還會是你的,若不老實,就讓我取代你。”
2
這樣的話她不是第一個對我說,也不是最後一個說。
我並不在意,隻是默不做聲地為她拿衣服。
她以為我是怕了,起身便在自己臉上落下一巴掌,驚呼朝著門外跑去。
“王爺,救命,救救奴家。”
驚慌失措的樣子讓我一時難以回神。
下一秒,陸逸崢便推門而入將沈寧語緊緊地抱在懷中。
輕撫沈寧語紅腫的臉頰後,望向我的眼神中都是寒意。
“蘇夕苒,你隻是王府的洗澡婢,竟敢動本王的女人。”
“來人,給我打到姨娘滿意為止。”
“王爺是不是妾身動手你很明了,當真要為一個青樓女如此折辱我?”
人人都想做這王府的女主人,前麵的99個也都想將我踩在腳下。
曾不止一次被她們陷害為妒婦,可每次他都隻是罰我抄女經,三日不能進食。
可如今卻為了聲名狼藉的女子,親自將體麵撕下。
我不甘心地瞪向他,卻被我拖到臥房外。
曖昧的喘息聲與清脆的巴掌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火辣的疼意漸漸麻木,思緒竟隨著疼飄散。
我與陸逸崢從小一同長大,爹爹既是他的啟蒙師,也是他的武術師傅。
在我及笄時,他便向皇上求了娶我的聖旨。
為了能嫁給他的心願,我上山祈福。
卻不想被人擄到後山,在清醒時看到他在我身邊。
後來我暈死了過去,再醒來便是在寺廟。
原以為他會記得這一切,卻不想他醒後失去了那天的記憶。
並在洞房沒有看到處子血,便將我歸結成不潔之人。
不論我怎麼解釋,他都不相信,隻是將我禁足後院。
直到發現我懷孕之後,他每隔幾天便會帶回一個女子,讓我為其梳洗再送入床榻。
若是不熟悉男女之事,我還要被逼迫現場教學。
我不願,他便拿著墮胎藥威脅我。
這一威脅便是三年。
原以為今日確定孩子的身份,他便會還我清白。
卻不想換來的是這樣的屈辱。
眼角的一滴淚滑落在地,眼前出現了人影。
他說我不潔,他又幹淨到哪裏去。
我的反應在他的淚點上跳躍,他嫌棄地用腳挑起我的下巴與他對視。
“寧語今後便是側妃,你隻是掛名的正妃,與她天壤之別。”
這是三年來,他唯一一個留在王府的妾室。
我以為他隻是報複我,沒想到他動了真情,還是一個妓女。
我嘲諷地笑出了聲,眼淚決堤而下。
三年的自證在此刻如同一場笑話。
陸逸崢看著鞋上的眼淚,不悅地在我身上蹭去。
“她剛入王府,需要一子傍身,就讓你那個野種記在她的名下,也算是他的造化。”
我愣怔一下,抬頭望向他,眼神中都是惱怒,聲音不自覺地拔高。
“陸逸崢,你可以侮辱我,但孩子是無辜的,今日的滴血驗親是相融的......”
話音還未落下,陸逸崢大笑出聲,眼神中都是陰狠。
“若不是我提前讓府醫加了明礬,你以為會相融。”
我跌坐在地上,眼神中都是絕望。
他從未有一刻相信過我。
呆愣許久,我抬頭望向他:“陸逸崢,和離吧。”
3
陸逸崢慵懶的身子瞬間挺拔,不可置信地望向我。
“你個不潔之人竟敢提和離,是本王給你的臉多了?”
我搖搖晃晃起身,堅定地與他對視。
“我愛你,信你,才會一次次地將自己卑微到塵埃,原以為你想起一切便會與我續前緣,可如今看來你壓根沒愛過我,就連我拚死生下來的孩子,你都要為了別人從我的手中搶走。”
“陸逸崢,若不是為了孩子有個和睦的家,你真以為這些年我對你的情誼還在?自父母遠離京城的那一刻,我便後悔三月初三為救你舍身。”
“若重來一次,我寧願此生沒見過你,也沒愛過......”
我惡狠狠地吐槽,換來了陸逸崢暴怒的巴掌。
血腥味蔓延了整個口腔,頭眩暈地跌落在地上。
陸逸崢依舊不滿,用力地在我的手指上碾壓,怨恨十足地開口。
“救我的人是采凝,若不是你一直冒認,我怎會如今才找到她,她又怎會淪落青樓。”
我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想看出一絲異樣。
卻不想他臉上隻有失而複得的欣喜,完全沒有質疑之色。
我失望地轉頭指向裏麵的采凝質問。
“我與你自小青梅竹馬,我說的話你不曾信,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所說的話你便信?”
陸逸崢身子一震,順著我的手望向采凝。
許是兩人的視線太過灼熱,采凝強撐著身子走了出來。
身上的斑斑點點讓我冷笑出聲。
就算證明了我才是有救命之恩的人,陸逸崢我也不要了。
不想這笑聲讓采凝如同受驚的兔子,朝著陸逸崢的懷中撲去。
“王爺,姐姐是怨采凝將您搶走才忤逆您的對不對,那采凝離開,王爺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楚楚可憐的樣子讓陸逸崢心疼不已,連忙將她圈在懷中。
完全沒有看到她挑釁的笑意。
不願聽陸逸崢安撫她,我直視了她的眼神。
“聽聞你三年前救了王爺,可有信物亦或者有何證據。”
“有。”
她害羞地點頭後,又扭著身子將頭埋進了陸逸崢的胸前。
扭捏造作讓我一陣幹嘔,但我還是想要問出是何之物。
卻不想她將陸逸崢的褻褲從臥房中拿下,款式和布料都是三年前的。
我被眼前的景象震驚,這麼私密的東西出現在她手中,也隻能是三年前我隨手丟在草堆裏的那條了。
可她一個女孩子家,恬不知羞地保存著這東西三年。
“這上麵繡著王爺的小字,自是王爺的,若姐姐還不信,到織造局查一下便知真偽。”
她這算盤打得很好,陸逸崢的全身上下都是登記在冊的,這條褻褲也不例外。
這麼隱私的東西拿出,他不信也得信了。
我暗罵自己當初怎麼不把這東西放在新婚夜塞他嘴裏,我也不至於被折辱這麼多年。
越想越氣,整個拳頭緊握在一起。
“你當真確定那天的人是你,而非別人,假冒他人會下詔獄的。”
采凝渾身一顫,從陸逸崢懷中掙脫淚眼婆娑下跪。
“王爺,既然姐姐容不下奴家,那奴家便以死將這秘密瞞下。”
話音落下,便朝著玉泉深處跳去。
陸逸崢緊張的將人按在懷中,再次將我掀翻在地。
“來人,將公子立刻帶來璃園,從此側妃便是公子的母妃。”
“你敢?陸逸崢我要撤離,孩子是我的,你沒有權力決定他的去留。”
成婚三年,這是我第一次勇敢地為自己爭取。
卻不想他朝著我一步步逼近,麵對才采凝的寵溺在此刻結成了霜。
“我說過這王妃之位你既然想要,那就牢牢拿住,你敢放手我殺了你。”
“好啊,要麼殺了我,要麼讓我帶著孩子離開。”
4
我倔強地不服輸,卻在下一秒身子便朝著水池落去。
采凝滿臉害怕地依偎在陸逸崢的懷中。
“王爺,姐姐莫不是得了失心瘋才會這般咄咄逼人,下去冷靜冷靜也是好的,萬一被有心人發現,定會給姐姐按上莫須有的罪名。”
陸逸崢原本要推開她的手回到了原位,沉默地看著我墜入水中。
落水的那一刻,眩暈伴隨著恐懼席卷全身。
池水如同吸力一般將我擁入中間,窒息感讓我拚命地張口呼吸。
可得到的隻有辛辣入喉的感覺。
我用力地從水中探出腦袋,朝著岸上伸手。
“陸逸崢,救命,我不會水,救救我。”
采凝吩咐岸邊的小廝為我準備毯子和熱水後,攔下要下水的陸逸崢,朝著我呐喊。
“姐姐,你好好冷靜一下,王爺就不會生姐姐的氣了。”
“王爺,姐姐結婚三年做事越發的乖張,今日若是不懲治,到時會連累王爺的。”
陸逸崢在她的安撫下,竟真的袖手旁觀。
而我也漸漸地滑入水中。
腦海中出現了父母,琪兒,兄嫂的模樣,我要死了。
就在這恐怖念頭出現的那一刻,陸逸崢跳入水中將我撈起。
望著我蒼白的臉頰,擔憂地喊著府醫。
而我卻將他推開,強撐著身子朝院裏走去。
陸逸崢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神中出現了莫名的情緒。
隨即快步走到我的身邊:“不舒服稱什麼能,本王送你回去。”
“別碰我,我會自己回去。”
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後,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我要帶著琪兒離開,萬不能再留在這淡漠的王府。
即便日後生活會很苦,我也定會護琪兒周全
可腳步越來越沉,不過十步我便暈倒在地。
醒來時,已經是晚上。
屋裏靜得可怕,卻有女人的抽噎聲。
我強撐著身子起身,卻看到琪兒的奶娘縮著角落抹著眼淚。
“奶娘,琪兒呢?”
聽到我的聲音,她連忙走到我的身邊跪下。
“王妃,都是老奴的錯,老奴沒有護住小主子,讓側妃帶走了。”
愣了一瞬間,我跌跌撞撞地朝著外麵跑去。
琪兒出生這麼久,從沒有離開我的身邊。
采凝沒有帶過孩子,又對我的位置心存覬覦,琪兒在她的手中一定不會安穩。
走到半路,我的心猛然刺痛。
痛到我單膝跪地,額角被密密麻麻的汗水浸濕。
擔憂之色更深。
還未到璃園,便聽到小廝在院中含著琪兒的稱謂。
心中咯噔一下,琪兒不見了。
我腦海一片空白,快跑幾步進入院中。
隻見陸逸崢黑沉著臉坐在庭廊裏。
看著我過來,連忙起身:“怎得來了,身體好些了沒。”
他心虛的樣子讓我的怒火難以壓製,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
“琪兒呢,我的琪兒去哪了?”
“琪兒隻是一時貪玩迷路了,等會兒便會回來,先讓府醫來看一下可好?”
溫柔的樣子一如三年前,若是以前我定會覺得開心。
可如今隻會讓我更加驚慌。
聲音也因為害怕而顫抖:“琪兒,什麼時候不見的。”
陸逸崢沉默沒有回答,我轉身望向采凝。
“說,我的琪兒什麼時候不見的。”
她不願說,我便揪著她的衣領一巴掌重重地甩了下去。
怒目圓睜的樣子讓她身子發抖,結巴地說出午覺醒後便不見了。
原以為是回去找我,可她沿路找過去都沒有人影。
想著晚膳時,琪兒餓了自會回來或者回去尋我。
可時間漸晚,始終沒有見到琪兒的蹤影,她才慌張地去找陸逸崢。
聽到她的辯解,我將所有的怒氣發到了陸逸崢的身上。
“陸逸崢,若是琪兒平安歸來,我可以當作一切沒發生,若是受一丁點傷,王府全部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