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丈夫陸哲遠,帶著一個年輕的女藥代,踏進了我們蘇家傳承百年的私人藥圃。
女藥代拍了張踩在藥草上的自拍發給我。
我麵無表情地將照片轉發給陸哲遠:
“陸總的生物科技,已經發展到需要毀壞百年草藥來尋找靈感了?”
他回了我一條輕蔑的語音:
“蘇芷言,我們是家族聯姻,你別太入戲。不過是商業合作,探討一下新藥研發,這點氣度都沒有?”
我冷笑一聲,撥通了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一位世伯的電話。
既然他喜歡“探討新藥研發”,那我就讓他明白。
什麼叫真正的行業規則!
1
我沒有動用任何商業手段,隻是以一個中醫師的身份,實名向藥監局提交了一份,關於陸哲遠公司主推新藥“速效寧”,臨床數據不明確和副作用存疑的報告。
三分鐘後,陸哲遠的電話打了進來。
“我在給病人針灸。”
而後,我便示意助理掛斷。
釜底抽薪這一招,我比他更擅長。
不出所料,半小時後,我醫館的門被粗暴推開。
一向注重形象的陸總此刻西裝外套皺成一團,眼睛猩紅:
“蘇芷言!就因為你一封舉報信,我的‘速效寧’被緊急叫停審查!”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那是我公司三年的心血!就因為我帶合作夥伴參觀了一下你家後院,你就要毀了我?”
這個一向鼓吹西醫至上的男人,為了一個女藥代,此刻像個失控的野獸。
我慢條斯理地收起最後一根銀針:
“陸總,你還有二十四小時去證明你那款藥的清白。”
第二天,我收到了藥圃修複一新的照片。
那片被踐踏的土地,連泥土都被重新篩過。
我給世伯回了電話:
“一場誤會,臨床樣本有混淆。陸總的公司管理有些疏漏,但數據本身是嚴謹的。”
隨即,我給陸哲遠發了張照片。
他引以為傲的“年度最佳青年企業家”獎牌,此刻正被我用來壓住寫藥方的黃紙。
“陸哲遠,這才叫疏漏。記住我的底線,沒有下次。”
電話那頭傳來壓抑的喘息聲。
我知道他氣瘋了。
但我比他更憤怒。
當年是他信誓旦旦,說會尊重我的事業,尊重蘇家的傳承,絕不像其他聯姻夫妻那樣,隻談利益不談感情。
婚後五年,我們從中西醫的理念碰撞,到生活中的互補扶持。
兒子出生時,他守在產房外,說這輩子隻要我們母子。
我信了。
為此,我傾盡蘇家幾代人積累的人脈,為他的生物公司鋪路搭橋。
我以為我們會成為中西醫結合的佳話,就這樣走完一生。
可現在,他為了一個年輕的藥代,踐踏了我們的一切。
那封舉報信,不過是一個警告。
當晚,陸哲遠第一次沒有回家。
第二天,我直接去了他的公司。
頂層辦公區,本該嚴謹安靜的區域,卻傳來一陣嬌嗲的笑聲。
透過玻璃牆,我看到那個叫白薇的女藥代,正親昵地為陸哲遠整理著領帶。
他慵懶地靠在老板椅上,嘴角掛著我從未見過縱容的笑意。
那個有嚴重潔癖,連我用艾灸熏過手再碰他,他都會皺著眉的陸哲遠。
此刻竟任由一個外人調整他最私密的著裝?
更刺眼的是,白薇手腕上那串沉香木手串。
那是我母親留下的遺物,有靜心安神之效,是我上個月親手為陸哲遠串的。
白薇一個剛畢業的醫藥代表,憑什麼能戴上凝聚著蘇家兩代人心血的信物!
我猛地推開門。
白薇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躲到陸哲遠身後。
我冷冷地掃了她一眼:
“見到我,連基本的問候都沒有嗎?還是說,陸總的公司已經換了規矩?”
陸哲遠皺眉,安撫地拍了拍白薇的肩膀。
隨後他向我解釋道:
“白薇是公司新聘的醫藥顧問。”
“是麼?”
我盯著白薇的手腕:
“那這也是顧問的配飾之一?”
2
陸哲遠臉色微變,似乎有些不耐:
“她最近壓力大,睡眠不好......”
我冷笑一聲,直接打斷他的狡辯:
“所以就需要偷拿我的東西來安神?”
“陸總挑選合作夥伴的眼光,和你挑選藥材的眼光一樣差勁。”
陸哲遠猛地站起,眼神陰鷙地盯著我:
“蘇芷言!你別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
我一把扯下那串手串,沉香木珠散落一地:
“需要我提醒你,當初是誰在我母親的靈位前發誓,‘此生絕不讓芷言的東西,被其他人染指’嗎?”
辦公室裏死一般的寂靜。
我看著陸哲遠鐵青的臉,突然覺得無比諷刺。
而陸哲遠惱羞成怒,對我吼道:
“行了!不就一串破珠子嗎?給她戴戴怎麼了?我回頭買個更好的給你!”
我冷笑:
“這是我母親的遺物,她什麼身份,也配?”
“陸哲遠,醫學界的規矩,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我向前一步,聲音壓得極低:
“你陸總用頂尖的儀器,開百萬的跑車,出入高級會所,那是你的本事。”
“但一個初出茅廬的藥代,想靠歪門邪道擠進這個圈子......光靠嘴甜可不夠。”
陸哲遠猛地一拍桌子:
“蘇芷言!我們在談重要的合作!白薇為了這個項目付出了很多,請你立刻出去!”
他竟然為了這個女人,讓我這個妻子離開他的辦公室!
既然如此,我也沒必要再給他留情麵了。
我輕笑地看向還躲在陸哲遠身後的白薇:
“那就讓我見識下白顧問的專業素養!”
陸哲遠憤怒地將一遝文件掃到地上,拽著白薇摔門而去。
高跟鞋聲剛消失,我便撥通電話:
“讓各大醫院的主任們‘多關照’一下陸總的新顧問。”
我蘇芷言,可不是隻會待在醫館裏看病的。
十分鐘後,陸哲遠的電話如同催命符般響起:
“蘇芷言你真狠!所有醫院都把白薇列入了黑名單,說她專業不行,隻會搞關係!”
“那些老家夥還敢嘲諷我,說我的公司離了蘇家的招牌什麼都不是!”
我晃著手裏的養生茶,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
“我隻是讓某些人,認清自己的位置。”
“再者說,他們也沒有說錯。”
電話那頭傳來砸碎東西的聲音:
“蘇芷言,現在合作黃了,白薇也被羞辱跑了,你滿意了?”
“我真是瞎了眼,當初怎麼會娶你這樣一個心胸狹隘的女人!”
我不想再聽他廢話,掛斷電話後,我直接通知律師:
“開始整理陸氏生物的股權資料。”
我隻是處理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隻要陸哲遠還有點腦子,他依舊可以當他風光的陸總。
可惜,他完全沒明白我的意思。
這天兒子突發哮喘,情況危急。
我剛給兒子施完針,穩住他的情況。
陸哲遠本要去公司,但兒子拉住了他的手:
“爸爸,陪陪我......”
陸哲遠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拿起一本繪本給兒子講故事。
我心想,他心裏到底還有兒子,或許還有挽回的餘地。
然而刺耳的鈴聲響起,電話那頭是白薇哭哭啼啼的聲音:
“陸總,蘇醫生利用她的人脈封殺我,還說我是靠不正當手段上位的,現在整個行業都容不下我了。”
“我求求蘇醫生了,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都是我的錯。”
對於白薇的哭訴,我隻當耳旁風,繼續給兒子按摩著穴位。
3
她會有今天的下場是咎由自取,不過就是又想賣慘,激發陸哲遠的保護欲。
沒想到這一招對陸哲遠真的管用,他怒氣衝衝地把手機砸在牆上。
本已平複下來的兒子被嚇得劇烈咳嗽起來。
而陸哲遠竟像沒看見似的,指著我的鼻子怒罵:
“蘇芷言,白薇已經被你逼得走投無路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我真的對你太失望了!你整天一副清高淡漠的樣子,我真的受夠了!”
“蘇芷言,別忘了我們是商業聯姻,你也別以為自己有多高尚!”
我抱起受驚的兒子,指著門外:
“你要發瘋就滾出去!”
陸哲遠冷笑一聲:
“你不是想毀了白薇嗎!我偏要捧她,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摔門聲震得兒子又是一陣猛咳。
我對陸哲遠徹底心寒了。
為了一個外人,連親生兒子的死活都不顧。
安撫好兒子睡下後,我打開了財經新聞。
隻見#陸氏生物力挺新人#的詞條掛在首頁。
為了一個醫藥代表,陸哲遠居然動用了公司全部的公關資源?!
更可笑的是,陸氏官網連夜發布聲明,盛讚白薇“專業過硬,品德高尚”,還要追究“造謠者”的法律責任。
此時我的助理發來信息,陸氏生物宣布聘用白薇為研發部副總監,年薪百萬。
照片裏,白薇穿著職業套裝,手腕上依然戴著本屬於我的沉香木手串,笑得春風得意。
我冷笑著合上電腦。
陸哲遠真是個蠢貨!
為了這麼一個女人,竟然與我為敵。
處理完一些針對陸家的事務後,我回家照顧兒子,卻發現兒子不見了!
管家哆哆嗦嗦地告訴我,陸哲遠把孩子帶走了。
我立刻讓助理通過車載係統定位了陸哲遠的位置——城郊的一家溫泉度假村!
我立刻讓司機驅車趕去。
走到一間VIP溫泉房門口,就看見兒子臉色潮紅,呼吸急促地泡在水裏。
而陸哲遠隻顧著和白薇談笑風生,絲毫沒有注意到兒子的不適。
就在這時,白薇拿起一盤冒著熱氣的點心,遞到兒子嘴邊:
“呀,小少爺是不是不舒服?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就好了!”
點心裏,有兒子明確過敏的堅果!
她一個醫藥顧問怎麼會不知道?
陸哲遠看見了,似乎想阻止,卻被白薇委屈的聲音打斷:
“小少爺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我好心好意給他拿吃的,他怎麼看都不看一眼?”
聽見白薇的話,陸哲遠生氣地訓斥兒子:
“白阿姨好心帶你來放鬆,你這是什麼態度!不識好歹!跟你那個媽一個德行!”
我怒不可遏,直接衝進去推開白薇和陸哲遠,抱起兒子就往外走。
而他們居然還跟了過來。
陸哲遠的臉色鐵青,開口解釋:
“白薇說我不該忽略孩子的感受,所以提議來溫泉放鬆,還特意包了場讓孩子玩得舒服點!”
我冷眼看著他,隻覺得這個理由荒唐無比:
“陸哲遠,到底是給孩子放鬆還是給你們兩個放鬆?你找的理由未免太可笑了!”
“她故意拿堅果給兒子吃,你看不出來嗎?”
“是該說你天真,還是眼睛瞎了?”
白薇得意的笑容僵住,委屈地看著陸哲遠。
陸哲遠似乎也覺得在白薇麵前丟了麵子,怒氣衝衝地開口:
“蘇芷言,你別不知好歹!我們都是為了孩子好!我們......”
陸哲遠喋喋不休的話語讓我感到厭煩。
我抱著幾乎要昏迷的兒子離開了度假村:
“別說了,陸哲遠,我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