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
鑲鑽?
這個詞用來形容我,倒也不算過分。
“肖先生,現在是市場經濟。”
我好整以暇地晃了晃手機,
“我的身體,我做主;我的服務,我定價。”
“至於鑲不鑲鑽,那不是消費者你,該考慮的問題。”
肖鶴的臉,瞬間從豬肝色變成了調色盤,青一陣,紫一陣。
他指著我的手都在發抖。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是你先不可理喻的。”
“拿著AA協議逼我簽字的時候,你就該想到,凡事都有代價。”
“怎麼?協議精神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他被我堵得啞口無言。
半晌,他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瘋子!”
他抓起他的那床被子和枕頭,“砰”的一聲直接離開臥室。
接著,我聽見客房的門開了,然後又重重關上。
世界終於清淨。
我放下手機,關掉床頭燈,拉過被子。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陣清新的海鹽薄荷味喚醒的。
我伸了個懶腰,走進洗手間。
肖鶴正對著鏡子刷牙,嘴裏吐出豐富的泡沫。
而他手上捏著的,是我那管剛從日本帶回來的貴婦牙膏。
我好笑地倚在門框上。
“好用嗎?”
他嚇了一跳,一口泡沫差點嗆進喉嚨裏,狼狽地吐進洗手盆。
“你走路怎麼沒聲音的!”他沒好氣地吼。
我沒理會他的遷怒,隻是指了指他手裏的牙膏。
“這款,三百六一支。”
肖鶴的動作瞬間僵住。
他看著手裏的牙膏,又看看我,眼神裏充滿了戒備。
我慢悠悠地開口:“肖先生,昨晚兩萬的消費沒成功,今天早上倒是先賒上了。”
他的火氣“蹭”地一下就上來了。
“一支牙膏你也要算賬?蘇慕,你是不是鑽錢眼兒裏了!”
“錯了,”我搖搖食指,“不是算一支,是按次。”
我拿出手機,點開計算器,當著他的麵慢條斯理地計算。
“這支牙膏,我的用量,大概能用90次。平均每次,四塊錢。”
我把手機屏幕轉向他,上麵的數字“4”清晰無比。
“微信還是支付寶?”
他死死地瞪著我,仿佛要把我瞪穿。
“為了四塊錢,你至於嗎?”
“至於,”我點點頭,笑得雲淡風輕,“這不是錢的問題,是規矩的問題。”
“你親手立下的規矩。”
這句話,再次讓他惱羞成怒,
他將牙膏重重地摔在洗手台上,泡沫濺得到處都是。
“我偏不給!”
他胡亂地擦了把臉,撞開我的肩膀,怒氣衝衝地走了出去。
我看著鏡子裏他留下的狼藉,也不生氣。
隻是淡淡地說了句。
“可以。”
不給錢,自然有不給錢的解決方式。
傍晚,肖鶴下班回家。
他似乎已經忘了早上的不快,或者說,他以為我隻是在開玩笑。
他將公文包甩在沙發上,一邊扯著領帶,一邊徑直走向冰箱。
拉開冰箱門的瞬間,他整個人都石化了。
原本寬敞的雙開門冰箱,中間被一塊定製的透明亞克力板一分為二。
左邊,屬於他的那一半,空空如也,隻放著一瓶孤零零的礦泉水。
右邊,屬於我的那一半,琳琅滿目。
從車厘子到晴王葡萄,從M9和牛到新鮮的銀鱈魚,塞得滿滿當當。
而在我的那一半玻璃門上,貼著一張便利貼,上麵是我瀟灑的字跡。
“付費區,會員製。詳情請谘詢戶主蘇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