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妹妹共享疼痛,一旦我受到傷害,妹妹就會承擔同等的痛苦。
為了保護妹妹,爹娘將我禁足在院子裏,整整十五年,不準我踏出一步。
直到女官考核,妹妹說不想再被我這個“拖油瓶”連累,爹娘尋遍天下,為她尋來了消除共享的方法。
當晚,我被綁在桃木上,第45根鐵釘打在我身上,大師說再繼續我會死
爹娘冷哼一聲,頭都沒有抬一下。
"她害嬌嬌擔驚受怕這麼多年,夜夜睡不好覺,今天就是死,也要走完儀式。"
岑嬌嬌捧著護身符被簇擁在中間,一臉驕縱:
"這次女官考核,我一定會拔得頭籌,替侯府爭光。"
鮮血從我嘴角溢出,我平靜地讓道士繼續。
他們不知道,我和妹妹共享的不隻有痛感,還有她那名動京城的才華!
···············································
儀式結束,岑嬌嬌將懷裏的符咒丟在地上,又得意地跑到我麵前,眼神裏滿是興奮。
隻見她拿出一把匕首,用力紮在我的肩膀上,刀刃轉動撕扯著血肉,我麻木到沒有感覺。
岑嬌嬌卻高興地笑起來,她撲進爹娘懷裏。
“爹,娘,一點也不痛,真的消除了。”
聞言,剛剛還一臉緊張的爹娘紛紛鬆了口氣,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我們嬌嬌被這個惹禍精拖累,這些年一直擔驚受怕,以後就自由了。”
三人相攜而去,連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我。
這些年已經習慣他們的冷漠,可心還是沒來由地抽痛,最後一絲期待也消散。
沒了共享痛感的束縛,再加上今晚爹娘的態度,下人們見風使舵。
我被拖回院子,傷口在地上摩擦,我本能地哼了一聲,丫鬟當即不滿道:
“哼什麼哼?真當自己是侯府金枝玉葉的大小姐啊!一母同胞,卻不同命。”
“我也是倒了大黴,被派來伺候你,還要跟著受白眼,二小姐房裏的丫鬟,穿金戴銀的,別提多風光了。”
丫鬟越說越氣,發泄一般在我身上掐了好幾下,甩著臉子走了。
沒人替我換下黏膩的衣裳,也沒人為我的傷口上藥。
冷風從敞開的窗戶灌進來,我卻連一絲挪動的力氣都沒有,迷茫又無助地盯著外麵。
可又有誰不想被爹娘喜歡?
我甚至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爹娘隻喜歡岑嬌嬌,卻棄我如敝履?
最開始也並不是這樣的。
我很小的時候,我娘會為我縫製小衣服,我爹會被我騎大馬,他們說我是他們的掌上明珠。
後來岑嬌嬌出生,她身子骨弱,爹娘因此在她身上花費了更多心思,漸漸地,我開始被淡忘。
直到那次我摔斷了胳膊,爹娘終於來看我,可不等我高興,他們就黑著臉罰我禁足。
我被勒令不準踏出院子一步,房中危險的東西也都被收繳。
起初,我以為是自己受傷闖禍讓爹娘傷心了,可足足兩個月,爹娘都沒有解我的禁足,也沒有來看過我。
娘生辰宴那天,我偷偷溜進廚房做了碗蓮子羹,想要哄著我娘解了我的禁足。
可我娘看見我,不僅沒有高興,還摔了碗。
她用力抓著我被燙得滿是紅泡的手,嘶吼道:
“誰稀罕你做的東西,你為什麼不能安分一點,你非要害死嬌嬌才開心嗎?”
也是那時起,我知道我和岑嬌嬌共享痛感,我被罰禁足,是爹娘為了保護岑嬌嬌。
那晚,爹怒氣衝衝地衝進我的院子裏,我向他認錯,說自己不會有下次了,可他根本不聽我的解釋。
“嬌嬌身子不好,你想要折騰死她,這樣侯府就隻有你一個大小姐了對不對?你這種蛇蠍心腸的人,怎麼配做我的女兒?”
“學不會安分,那我就讓人幫幫你!”
我驚恐地看著麵目猙獰的我爹,甚至來不及思考,一碗安神湯被灌進了我的嘴裏。
我睡了三天,可剛睜眼,卻又被灌下湯藥。
爹娘覺得我傷害了岑嬌嬌,他們想我死,卻不能弄死我,所以就想讓我不要醒來。
整整一個月,我幾乎都沒有清醒過。
若不是最後大夫說再這樣下去,會傷到腦子,爹娘根本不會停手。
我沒有再喝安神湯,卻被永遠關在了這個小院子裏,院牆外圍著一圈又一圈的打手。
我成了籠中鳥,怎麼也逃不出去。
臉頰一片濕潤,分不清是血還是淚,我輕笑一聲。
自由的何止岑嬌嬌,我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