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好,我早有準備。
提前在臉上抹了層疼痛粉,碰到後,比十萬個蜜蜂蟄都難受。
爸爸捂著右手,疼得齜牙咧嘴。
“真是個妖女!我早就說了,不是從小在身邊養大的孩子,不跟我們親。”
“老爺子還非要把她接回來!她一來,家裏就沒消停過。”
我直愣愣看他,淡淡道。
“外公臨走前說了,讓我好好適應新家,否則我才懶得待在這裏。”
爸爸眼神突然變得狠厲。
“別想拿老爺子壓我們,你以為仗著他的寵愛,就能在付家無法無天嘛!”
“你個大活人,我還整治不了你了嗎,我就不信這個邪了!”
他急匆匆跳進車裏,對著我開大了油門。
付茹笙露出興奮色。
“妖女,這下看你還耍什麼花招。”
下一秒,車翻了。
爸爸連人帶車,摔了一地,連帶著旁邊的媽媽也砸傷了腿。
我悠悠看著。
“付家好歹也算富貴人家,怎麼一點行車安全常識都沒有呢。”
“我第一天來就注意到了,別墅區外也不設置個減速裝置。”
“我免費替你們裝好了,不用謝我。”
爸爸從車裏爬出,這才注意到路上多了一排又一排減震帶。
他氣得舉著手,連連打哆嗦。
一家五口,四個傷員。
弟弟天天捂著命根子翻來覆去;
爸媽大腿骨折躺在床上動也不能動;
付茹笙緊急化驗抽血生怕染病,新聞連上好幾天,連門也不敢出。
他們幹脆也不裝了,看見我一邊打著哆嗦,一邊張嘴開罵。
還拿我熬好的小米粥,朝我扔過來。
我想著臨走前外公的囑咐,冷冷看著。
“今天就這一頓,不吃沒有了。”
“要不是為了外公,我早就回孤兒院了,才懶得管你們。”
話說著,門鈴響了。
外公拄著拐杖,笑眯眯看我。
“殷殷,這幾天怎麼樣,在付家過得還好吧?”
我換上笑臉,蹦跳過去扶著外公。
“外孫女都好,隻是他們都出了點意外。”
付茹笙也立馬討好地迎上來,想要扶外公胳膊。
外公黑了臉,冷哼一聲,沒有理會,果斷抽開。
他轉而慈愛地捏了捏我的臉。
“殷殷,你長得越來越像你死去的媽媽了,要是她看見你現在的樣子,不知道得有多開心。”
“你呀,就是太瘦了,得多吃點兒。”
說著,他從兜裏掏出一隻烤得酥酥嫩嫩的鵪鶉。
“外公給你帶什麼了,你最喜歡吃的小鵪鶉。”
兒時回憶激蕩。
五歲前,我跟著外公住在鄉下老宅。
每到夏天,田裏就有好多鵪鶉,外公拿著彈弓打,我在後麵笑嗬嗬地拿著麻袋接。
外公總會笑我,山珍海味都不吃,偏偏喜歡地裏的野鵪鶉。
我鼻頭一酸。
接過鵪鶉,就往嘴裏塞。
“外公,這個味兒我饞好久了。”
可我越吃,頭越重。
腦袋像灌了千斤重的水泥,抬都抬不起來。
外公的笑臉也越來越模糊。
隱隱約約間,聽到付茹笙調笑道。
“我就說了,還是外公這張親情牌最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