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個找上我的人,是林皓。
蘇心怡的青梅竹馬,林氏集團的少爺。
他直接在學校門口攔住了我。
“是你用詭計逼走了心怡。”
我垂下眼瞼,輕聲說:“林少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嗬,還在裝。”
他冷笑一聲,甩手離去。
我知道,這隻是個開始。
第二個對我表示懷疑的,是我那位便宜哥哥蘇墨琛。
那天晚上,他敲開了我的房門,直接開門見山。
“那段錄音,太巧了。”
我心臟漏跳一拍,隨即調整好表情,茫然地抬頭。
“哥哥?”
他盯著我看了很久,久到我幾乎要維持不住臉上的無辜。
最終,他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
但我知道,他已經開始調查我了。
真是內憂外患。
晚上,我躺在床上,手裏摩挲著一個老舊的銀鎖。
這是養母去世前,留給我唯一的物件。
“囡囡......你當初那身料子,媽這輩子,都沒摸過那麼好的......”
“你親生父母,一定非富即貴。回去後,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保護自己。
我攥緊了銀鎖。
光靠博取同情和愧疚,是遠遠不夠的。
我需要無可替代的價值。
機會很快來了。
在一次重要的晚宴上,蘇振國帶上了我。
林皓也在。
他端著酒杯,徑直走到我麵前,嘴角掛著不懷好意的笑。
“周小姐,既然進了蘇家的門,想必對商業也很有見解吧?”
“不如聊聊,你對TMT行業的PE/VC估值模型有什麼看法?”
他故意用最生僻的商業術語刁難我。
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蘇振國的眉頭,微微皺起。
我眨了眨眼,露出一個懵懂又無辜的表情。
“林少爺,我不太懂這些......”
林皓的笑容更得意了。
我話鋒一轉,聲音裏帶著一絲好奇。
“不過,我聽心理學老師說,一個人越是執著於‘模型’和‘框架’,就越是說明他內心缺乏安全感,需要用固定的公式來定義這個複雜的世界。”
“林少爺,是這樣嗎?”
林皓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周圍傳來幾聲壓抑的低笑。
他臉色漲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當眾失態。
我卻像是沒看見一樣,目光被牆上的一幅畫吸引了。
“爸爸,這幅畫真好看。”
蘇振國身邊的一位中年男人聞言笑了。
“小姑娘好眼光,這是新生代畫家陳默的作品。”
我歪著頭,看似天真地說:
“我隻是覺得,他畫裏的線條,明明是溫暖的色調,卻有一種掙脫束縛的破碎感。像太陽,又像碎掉的玻璃。”
這段話,來自我昨晚熬夜背誦的五篇藝術品鑒賞資料。
中年男人臉上的笑容瞬間變成了驚豔與讚賞。
“說得好!太好了!破碎感!這個詞用得簡直絕了!”
“振國兄,你這個女兒,不簡單啊!對藝術有如此通透的靈性!”
蘇振國愣住了。
他看著我,眼神裏第一次,不再是愧疚與憐憫。
而是一絲真正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