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貼著那扇虛掩的門。

門縫裏透出的，是我的地獄。

我的丈夫，秦朗，正摟著一個女人。

是白薇，他大學時掛在嘴邊的白月光。

秦朗手裏捏著兩份紙，慢悠悠地往碎紙機裏送。

一份，是我爸讓他簽的入贅協議。

另一份是孕檢單。

白薇靠在秦朗懷裏，聲音膩得發齁。

“阿朗，那個小賠錢貨，處理幹淨了嗎？”

秦朗刮了下她的鼻子，笑了。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我們的兒子，從今天起，就是林家唯一的繼承人。”

“至於那個小的，死活看她自己的命。”

他停頓了一下。

“林溪兒那個蠢貨，她要是聽話，就讓她繼續當個好看的擺設。”

“敢鬧？”

“我讓她這輩子，連女兒的骨灰都見不到。”

我再也聽不下去，撞開了那扇門。

“秦朗！”

屋裏的兩個人，連一絲慌亂都沒有。

秦朗隻是看了我一眼，當著我的麵，鬆開手。

那兩份文件，被碎紙機徹底吞了進去。

“我的女兒呢？”

“你把我的安安弄到哪裏去了？”

秦朗朝我走來，臉上掛著我從未見過的表情。

那是傲慢與算計。

“林溪兒，別說得那麼難聽。”

“我送她去了一個她該去的好地方。”

他摟著白薇。

“而我們的兒子，會代替她，擁有你林家的一切。”

白薇下巴高高揚起。

“林溪兒，你真可悲。”

“你以為阿朗愛你？你不過是他爬上來的一塊墊腳石。”

“他睡著你的床，花著你的錢，心裏想的卻是我。”

“現在，連繼承你家產的，都是我的兒子！”

墊腳石......

我曾不顧我爸的反對，發了瘋一樣要嫁給這個男人。

我以為他不拿我給的錢是自尊。

我以為他徹夜不歸是上進。

原來，都是假的。

全都是假的！

“畜生！”

我所有的血都衝上了頭頂，揚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手腕在半空被截住。

“林溪兒，認清現實。”

“想讓你女兒活，就乖乖閉上你的嘴，滾回去當你的林太太。”

他甩開我的手，用指背拍了拍我的臉，動作輕佻，眼神卻陰狠。

“否則......”

“我不保證，明天太陽出來的時候，那家孤兒院會不會少幾間房子。”

赤裸裸的威脅。

我的女兒，在他手上。

全身的力氣，順著腳底被一寸寸抽幹。

我靠著牆滑了下去，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