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律所裏的人魚貫而入，可一碰到我的目光，就紛紛閃躲著低下頭。

我心裏一沉，仍抱著希望的開口：

“各位，這次的失敗不是終點，從今天起，沈昊不再是我們的戰友，我將繼續為沈家莊的鄉親們的權益奔走，希望你們能一直堅持下去，我有信心光明終將戰勝黑暗！”

沒有出現預想中的回應，他們麵麵相覷，氣氛壓抑的讓人心慌，

終於，助理小唐畏畏縮縮的站出來，小聲說道：

“桑姐，其實大家今天是來辭職的......”

“馳少的集團聘用了我們所有人做法律顧問，年薪百萬......”

她的話沒有說下去，可是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我愣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唐，你在說什麼！當初你進律所是怎麼說的？為法律而戰？”

我猛地轉向另一個律師：“齊律，你做了十年法援，你說你不求功成名就，就願為弱小發聲！”

“還有你，當初從沈家莊回來，你哭了一夜，立誌要為他們發聲，即使被馳修威脅也沒有低過頭......”

"還有你......"

......

我一個個的點著他們的名字，越說越心酸，

而被我點到的人，要麼麵紅耳赤，要麼別過頭不敢看我。

林娜娜輕蔑的笑出聲：

“桑律師，人往高處走，道德綁架就沒必要了吧！”

聽到她開口，眼前的眾人好像有了底氣，紛紛向我開火：

“理想歸理想，我總要生活吃飯吧！”

“我做了十年，到如今沒房沒車沒老婆，我也是弱者，誰為我發聲了！”

“桑晚晚，別裝清高了，你這麼拚還不是為了討好沈昊！”

“你也是舔狗，就別裝偉大了！"

......

林娜娜看著內訌的我們，忍不住拍手叫好：

“桑晚晚，原來你這麼癡情啊，我做主，也把你招進馳氏集團。”

“隻不過我們對形象要求很高的，你就負責衛生打掃！一個月也抵你現在一年的收入了！”

她轉過頭，笑著看向沈昊：

“我可是看在你的麵子上，你不會怪我讓她掃廁所吧？”

沈昊瞥了我一眼，輕飄飄的說道：

“怎麼會，員工也是企業的門麵，像她這種毀了容的，能進入馳氏，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

我渾身冰冷，不自覺的捂住臉頰的傷疤，

那是我跟沈昊被馳修的人堵住，威脅我們閉嘴的夜晚，

我拚盡全力保護他，自己卻被尖刀在臉上劃下一道見骨的傷口，

那時他在病床前握住我的手，再三安慰我：

“晚晚在我心中永遠是最美的！”

如今，他口中的話語卻比刀劃下的還要深。

曾經的戰友或奚落或同情的打量我，我知道自己從此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