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願意配合出席記者發布會,傅明聲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
阮明珠一反常態的乖巧,沉默著清掃那些被撕碎的文件,動作遲緩,苦澀感蔓延心頭。然後,她換好禮服,宛如提線木偶般被帶到現場。
攝像頭、閃光燈、話筒懟到她麵前,要她發聲,解釋......
阮明珠機械地念著稿子,應付這些眼神毒辣、嘴巴犀利的頂級記者。
猶如落入狼群的羊羔,所有人都虎視眈眈地等她漏出破綻,再一人銜走一塊她的肉去製造更大的新聞輿論。
他們拋出的每個問題都像精準的手術刀,擊中要害。
“近期社交媒體上關於您先生與畫家許女士的親密照引發廣泛討論,您認為這些影像資料背後反映了什麼?”
“在您看來,維係豪門婚姻最重要的基石是什麼?是感情、利益還是社會形象?”
“聽說您跟傅總是青梅竹馬的關係,一路順風順水地走進婚姻,雖然未曾孕育孩子,但依舊關係親密,如今您先生陷入出軌醜聞,傅夫人你可以說一下是什麼導致你們這段婚姻破裂的嗎?”
“如果這些傳聞屬實,傅夫人是選擇給傅總擦屁股還是選擇離婚?”
雖然早有傅氏集團的頂級公關預測話術,並出了份完美公關稿給阮明珠。
但麵對這些一層一層剝開她十年婚姻掩蓋下痛苦的頂級劊子手時,阮明珠額間沁出了一層薄汗。
巨大的壓力下,孕反更強烈了。
她忍不住蹙了蹙眉,想要嘔吐。
刺眼的閃光燈也讓她的眼睛時刻處於難受、幹澀的狀態。
後台工作人員很快注意到她的異常。
耳返上立馬有人告訴她,不能失態。
傅明聲的聲音也很快從耳麥裏傳進她的耳朵:
“少裝病了,這是你欠許莉的!”
阮明珠的臉色更蒼白了。
記者很敏銳地察覺被采訪者的不適和露出的疲態,立馬咬得更緊,希望能讓她露餡。
她好累好累,一遍一遍地違心地說著:
“我相信我丈夫並沒有做出背叛的事情,我們很相愛,不要孩子隻是我個人身體原因,其他的無可奉告。”
“我相信我丈夫並沒有做出背叛的事情,我們很相愛,不要孩子是我的個人身體原因,其他的無可奉告......”
“我相信我丈夫並沒有做出背叛的事情......”
她腦海裏閃過許莉的那個胎死腹中的孩子。
“我們很相愛......”
她想起傅明聲一次一次為了許莉發脾氣,兩人大打出手。
“不要孩子是我個人身體原因......抱歉!”
她嘴巴忽然又泛起那吃了十年的苦味。
“其他的我無可奉告......”
她想起被冤枉時她的啞口無言。
............
終於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傅明聲匆匆驅車離場。
他要前往私人醫院看望許莉,將輿論的好消息帶給她。
阮明珠被拋在現場,獨自一人麵對記者的圍追堵截。
高跟鞋對於一個孕反嚴重的孕婦而言還是太吃力,可是今天的場合她不得不穿。
她搖搖晃晃地踩著高跟走了很久很久,都沒有等到傅氏集團的工作人員來接她。
腳裸被磨破不停溢出血來,她也不敢停下,忍著痛一步一步走回去。
等她精疲力盡時,一輛車停在了她麵前。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跟傅明聲七八分相像的臉。
傅竹生笑眯眯地喊她:
“嫂子,我送你啊~”
他是跟著傅老夫人回國的,這件醜聞爆發,讓傅老夫人的行程提前了。
“嫂子你怎麼瘦了這麼多?我哥怎麼沒有送你回家,讓你一個人在路上走著?”
阮明珠靠在椅背上,微微喘著氣。
聞言頓了頓,實話實說:
“他去陪許莉了。”
“我哥可真不是東西!”
阮明珠笑笑,解釋道:
“他覺得這件事是我做的。”
傅竹生輕哼,從副駕駛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她。
阮明珠一頭霧水地拆開後,瞬間瞪大雙眼。
上麵整整齊齊擺著嶄新的身份證、護照、戶口本複印件、簽證、以及一張銀行卡。
她這才發現,這輛車行駛的路線不是回家的方向。
而是,傅家的私人飛機坪............
傅家私人醫院。
許莉被安排在樓層最高的頂級病房。
“阿聲你就這麼把阮小姐甩在會場,她回去該跟你鬧脾氣的。”
傅明聲冷哼一聲,想到今早撕碎的文件和阮明珠絕望的眼眸,心裏依舊底氣十足。
“她不敢,她隻有我了。”
“況且她還有皮膚饑渴症,她離不開我的。”
隨後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掀開窗簾,想讓暖洋洋的陽光灑進來。
卻望見湛藍天空上飛過一架小型飛機。
他心裏莫名覺得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