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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薇的尖叫，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嚇得猛地縮回手，心臟狂跳。

“我沒有......”

“你還說沒有！我的手表就在桌子上，你鬼鬼祟祟地伸手過來，不是想偷是什麼？”

許薇衝過來，一把將手表搶過去，緊緊抱在懷裏。

“我就知道你不是好東西！”

林老師也快步走了過來，臉色難看。

“薇薇，怎麼回事？”

“媽！她要偷我手表！”許薇指著我，聲音又尖又利，“她就是個小偷！”

周圍的家長和同學都圍了上來，對著我指指點點。

“這不是那個有怪病的孩子嗎？”

“是啊，聽說什麼都吃，原來還偷東西啊。”

那些議論聲，紮得我體無完膚。

我拚命搖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沒有偷......我隻是......隻是想治病......”

“治病？鬼才相信你。”許薇不依不饒，“我看你就是想偷了拿去換錢！你媽不是說你們家很窮嗎？”

“許薇！住口！”林老師厲聲喝止了她，但她看我的眼神，也充滿了失望。

就在這時，我媽媽“恰好”從廁所方向跑了回來。

“怎麼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許薇立刻告狀：“丁阿姨！你女兒偷我手表！”

媽媽的臉“唰”地一下白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然後猛地揚起手，一個耳光狠狠地甩在我臉上。

“啪！”

我的臉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作響，整個人都被打懵了。

媽媽，你為什麼要打我，我明明在聽話地乖乖吃飯、治病。

難道，許薇說的是真的？我一直以來......都是在當一個小偷？

“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我讓你在這兒等我，你都幹了些什麼！”

媽媽指著我，渾身發抖，眼淚又一次洶湧而出。

“林老師，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教好孩子！她......她那個病又犯了！”

她轉向我，眼神裏帶著瘋狂的暗示。

“你是不是看那個手表亮晶晶的，又想吃了它？是不是！”

我捂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周圍的人群開始竊竊私語。

“原來是病犯了啊，我就說嘛......”

“唉，這孩子也太可憐了。”

“她媽更可憐，攤上這麼個孩子。”

輿論的風向瞬間轉變。

我成了可憐的病人，媽媽成了可悲的母親。

而許薇，成了無理取鬧的那個。

林老師的臉色變了又變，她拉住我媽媽的手：“丁嵐，你別這樣，孩子也不是故意的......”

“不！就是我的錯！”媽媽哭著說，“都怪我，我沒看好她！薇薇的手表那麼貴，要是真被她吞下去弄壞了，我......我拿什麼賠啊！”

她說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從我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高高舉起。

那是一顆晶瑩剔透的翡翠玉墜，是今天義賣會上最貴重的一件拍品，剛剛被一個富商拍下，還沒來得及取走。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媽媽像是被嚇傻了，顫抖著聲音說：“這......這是什麼？月月，這東西怎麼會在你口袋裏？”

她瘋狂搖晃我的肩膀：“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又偷東西了？你是不是想吃了它！”

我徹底僵住了。

偷，原來吃亮晶晶的東西，真的是小偷。

可這玉墜，我沒想吃，更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到我口袋裏的。沒等我反應過來，下一秒媽媽就拽著我的手往我嘴裏塞玉墜。

媽媽的力氣很大，玉墜的棱角仿佛硌得我喉嚨一陣發癢，我劇烈地咳嗽起來，臉色漲得通紅。

“天啊！她要犯病了！她要把玉墜吞下去了！”人群中有人尖叫。

場麵瞬間大亂。

媽媽抱著我，哭得撕心裂肺：“月月！你別嚇媽媽！你快吐出來！”

她一邊喊，一邊用手死死捂住我的嘴和鼻子，做出想要阻止我“吞咽”的姿態。

可是，那玉墜根本不在我嘴裏！

我被她捂得無法呼吸，眼前開始發黑，手腳並用地掙紮，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

林老師也慌了，衝上來想拉開我媽媽的手：“丁嵐！你冷靜點！你快放開她！”

可媽媽像是失去了理智，力氣大得驚人，誰也拉不開。

在窒息的黑暗中，我看著媽媽的臉，一個絕望的念頭湧上心頭。

媽媽不是想救我。

媽媽是想，讓我“死”在這裏。

一個被自己的“異食癖”害死的、可憐又可悲的女孩。

這樣，就再也沒有人知道她的秘密了。

意識的最後一秒，我看到不遠處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臉色大變，他指著我，驚恐地大喊：“我的玉！她要吞了我的玉！”

就在我即將完全失去知覺的時候，我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狠狠一口咬在了媽媽捂住我嘴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