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將親人兩個字咬的極重。
霍母的臉色被我說的愈發難看。
要不是我眼神誠懇,她心裏真要懷疑我是不是故意在嘲諷她了。
我沒理她心裏怎麼想,而是兩三步上前走到屍床旁。
雲薇薇頓時大驚。
“嫂子,你......”
我淡淡的說:“緊張什麼,這可是說非我不娶的丈夫啊,隻是......”
我話頓了頓,纖細帶著涼意的手指撫上霍斯越緊閉的雙眼。
我清晰的感知到手底下霍斯越的眼球顫動,心中忍不住覺得好笑。
或許是他們以為我會因為悲傷失去理智,竟然將細節做的如此簡陋。
這時,雲薇薇急忙拉開我。
“嫂子,你這是幹什麼啊,斯越哥已經去另一個世界了。”
我唇角微微上揚,“我隻是好奇霍斯越失蹤了十多年,屍體竟然保存的這麼完好。”
聞言,霍母瞬間橫眉,說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斯越飛機失事,被迫在戰亂國急停,斯越在戰亂國失蹤,好不容易留了一條命,沒想到......還是撐不過啊。”
霍母假模假樣的用手抹去不存在的眼淚。
我靜靜地聽著。
真是難為他們了。
為了騙我,想出一個這麼完美的借口。
“原來是這樣啊......”我輕聲出口,聲音輕飄飄的。
霍母和雲薇薇對視一眼,緊接著,霍母上前拉著我的手到一旁。
“予宣,我們就讓斯越好好安息吧。”
說完,她給醫生使了個眼色,醫生連忙要推著屍床離開。
見狀,我猛地扯出自己的手。
這些年,霍家人為了折磨我,家中的粗活重活都是我親手做,所以我養出了一身的力氣。
養尊處優的霍母哪能比我力氣大。
我攔在屍床前,醫生被我逼著擦冷汗。
霍母的臉也瞬間冷了一下,斥責道:
“沈予宣!你這是不想讓斯越安生啊!你可別忘了,當初大師說你有克夫命,是斯越不信邪,非要護著你,這才因為你丟了命。”
這套說辭,霍母掛在嘴邊說了十多年。
無論因為什麼爭執,隻要說出這句話,我都啞口無言,一句話都反駁不了。
可現在,我已經看清了霍斯越的嘴臉。
“就是想讓斯越安生,所以我才要親眼看著他火化,現在死亡通知書還沒下來,何必這麼急著把他推走啊。”
我緊皺眉頭,仿佛是真的在為霍斯越考慮。
霍母張了張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趁著眾人沒反應過來,我走到霍斯越旁邊,手一點點的描繪著他的薄唇。
“十三年前,霍斯越親口對我說過,除了我,誰也不娶。”
我的聲音又輕又柔,眼睛微微眯起,渾身的氣場大開。
霍母和雲薇薇一時間被我鎮住,不敢動彈。
我掌心之下,霍斯越故意收斂氣息。
他在憋氣。
我手沒動,繼續說:“那時候我就在想,霍斯越這麼堅定的選擇我,我絕對不能辜負他,所以他失蹤後,什麼挫折、冷嘲熱諷我都忍了。”
霍斯越眉眼間有一絲不安,呼吸微微顫動。
他快要堅持不住了。
我用像看死人的眼神看著霍斯越,接著說:
“我就像一個溺水的孩子拚命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在心底發誓要成為一個好妻子、在未來成為一個好母親。”
“現在想想,不過就是一句承諾而已,竟然熬了我十三年。”
我手下的動作重了些。
霍斯越的唇邊被我摩擦出紅印,他整個人因為憋氣太久而臉色泛紅,甚至渾身忍不住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