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司年會那天,我選了一條簡潔的黑色緞麵長裙,帶上了母親生前留給我的那對珍珠耳釘。
我能猜到,陳行簡刻意帶我來,就是為了堵住公司董事們的悠悠眾口。
這段時間,他大刀闊斧的進行改革,將公司的重要事務都交給了阮瀾。
阮瀾也沒辜負陳行簡的期待,指哪打哪,為他拿下數個關鍵海外項目。
公司人人都在傳,他們倆般配的就像史密斯夫婦。
與我爸生前交好的公司董事們已經對此頗有微詞。
宴會廳流光溢彩,觥籌交錯。
阮瀾一襲白色包臀禮裙,靜靜站在陳行簡身邊。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她脖子上帶的項鏈,和陳行簡的領帶夾是一對。
B家新出的,真愛係列。
陳行簡見我來,不自然的掙開阮瀾挽住他的手。
“晚辭,我這邊有點忙,你自己找地方待會。”
隨後,他轉身,又接過了阮瀾遞給他的酒杯。
緊接著,周圍的竊竊私語如潮水般湧來。
“那不會就是陳總的太太吧,看起來和我們阮副總差遠了。”
“小點聲,被聽到了怎麼辦。”
“怕什麼,陳總和阮總都那樣了她都管不了,要我看她更像是陳總養在家裏的花瓶。”
我嘴角微笑不停,對這一切恍若未聞。
我徑直走向主桌,那裏坐著一眾公司元老。
“抱歉女士。”
一個女孩皺著眉攔住了我。
我看了眼她的工牌,是阮瀾手底下的人。
“這裏是宴會主桌,為了不影響陳總和阮總安排工作,您還是不要在這裏逗留。”
她語氣裏著重強調了阮瀾。
我笑了笑,便看到陳行簡信步走來。
他的大手攬住我的腰,朝那個女孩麵露不悅道。
“小劉,這是我太太。”
那個叫小劉的女孩瞬間麵如土色,求助似的看了阮瀾一眼。
阮瀾顯然沒料到陳行簡會替我解圍,咬著牙支走小劉。
我不動聲色的將這一幕看在眼裏,感慨著阮瀾還是太天真。
情人的麵子和董事的認可,我想陳行簡還是知道該怎麼選的。
宴會平穩進行,推杯換盞間,我注意到陳行簡離席,許久未歸。
緊接著,手機震動,一個陌生號碼發來一段視頻。
點開的瞬間,我的血液幾乎凝固。
畫麵背景是陳行簡那輛勞斯萊斯的後座,光線幽暗。
阮瀾依偎在陳行簡懷裏,仰頭吻著他的喉結,而陳行簡的手,正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
鏡頭最後,定格在阮瀾看向鏡頭時,那充滿挑釁與勝利意味的眼神。
視頻結束,我握著手機的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不知過了多久,陳行簡和阮瀾一前一後回到會場。
阮瀾臉頰泛著紅暈,唇上的口紅似乎重新精心描繪過,比離開時更顯嬌豔飽滿。
她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我站起身,在全場逐漸安靜下來的注視中,一步步走到她麵前。
“啪——!”
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阮瀾臉上。
整個宴會廳瞬間鴉雀無聲。
“阮瀾,”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當年你窮得連學費都交不起,是我看你可憐,一手將你從助理提拔起來,教你人情世故,帶你出入場合。我許家哪一點對不起你?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在我母親葬禮當天,跟著我的丈夫出去風流,現在又迫不及待地發這種視頻來示威?你就這麼喜歡當一個人人唾棄的小三?”
瞬間,底下一片竊竊私語。
我今天來的目的之一,就是要把陳行簡和阮瀾的關係捅到明麵上來。
阮瀾捂著臉,眼眶瞬間紅了,楚楚可憐地望向陳行簡。
陳行簡臉色鐵青,一步上前,將阮瀾護在身後。
他盯著我,眼神裏是毫不掩飾的厭棄。
“許晚辭,你鬧夠了沒有?”他聲音冰冷。
“看來我之前對你是太寬容了。”
他抬手,招來不遠處的兩名黑衣保鏢。
“給她長點記性。”他語氣平靜,仿佛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讓她知道,在這個地方,誰跟阮瀾過不去,就是跟我陳行簡過不去。”
保鏢領命,毫不猶豫地上前,一人一邊架住我的手臂。
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另一名保鏢抬起手,重重地朝我的臉扇了下來。
“啪!”
巨大的力道讓我耳邊嗡鳴一片,臉頰瞬間紅腫起來,火辣辣地疼。
珍珠耳釘被打落在地,不知滾向何處。
屈辱和疼痛如同冰錐,刺得我全身顫抖。
我抬起頭,透過有些散亂的發絲,看向陳行簡。
他正溫柔地擦拭阮瀾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
我感受著口腔裏不斷蔓延的血腥味,突然笑了。
陳行簡,這一巴掌,我記下了。
希望你能一直風光,千萬別有跪著來求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