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淩風風塵仆仆地回來了,手裏還提著一個六層大蛋糕。
“笙笙,生日快樂,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手工蛋糕”
芒果慕斯看上去甜美誘人,可夏月笙手臂卻泛起雞皮疙瘩。
她對芒果嚴重過敏,她相戀七年的好老公,卻把這件事忘的一幹二淨。
她勉強接過那個蛋糕,霍淩風以為她氣消了,這才開始解釋:
“以沫的媽媽得了骨癌,不到半個月可活了,阿姨死之前的唯一願望就是和我成婚。我總不能辜負她最後的心意,所以一周後我會和江以沫結婚。”
“笙笙向來善解人意,你會理解我的吧?”
他的語氣不像是解釋,倒像是通知。
一周後和江以沫結婚嗎?
那確實很巧,一周後,她也要嫁給別人了。
夏月笙安靜點了點頭。
以往霍淩風最是受不了她的倔脾氣,每次遇到一點小事便總要到她麵前去找存在感,一遍又一遍地問她愛不愛這個問題。
後麵夏月笙就漸漸地改正,也學會了忍耐。
如今她不吵不鬧,也沒逼問她還愛不愛我,霍淩風倒是有些詫異地掃了我一眼.
“明天開始我會讓以沫住進來,你搬到副宅,以後幾個月,委屈你自己一個人了。”
“她懷孕了,比起你,如今她更需要我。”
夏月笙笑了笑,把花放下,霍淩風見她沒有反對,便從身後抱住她,像往常一樣索要晚安吻。
她不著痕跡地躲開,男人的脖頸上還沾著明晃晃的草莓印。
陌生的高級香水味鑽進她的鼻子裏,讓她忍不住作嘔。
霍淩風被她拒絕,心裏也來了火氣,沒再多說什麼,就快速離開了家。
而她把蛋糕扔進了垃圾桶,接著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一封封的情書,舍不得丟棄的幹花......連一起出去吃飯的小票她都留著。
她在保險櫃裏,找出這七年來所有能證明他們愛情的東西,眼前忽然浮現十八歲那年的寒冬。
她是來自河海漁村的小鎮做題家,父母都是老實漁民,經常因為低賤身世和洗不掉的臭魚味被同學霸淩。
但身為霍氏太子爺的霍淩風非但沒有和別人一樣嘲笑霸淩她,反而不嫌臟幫她洗魚鱗,刮魚片…
一個自尊心比天高的富少,甚至願意在市場幫她吆喝叫賣。
二十歲那年她出海捕魚經曆致命海難,他毫不猶豫將自己跳動的心臟換給她,自己卻靠著冰冷的機器維持生命。
他笑著說:“笙笙,我願意為你付出所有,包括我的命。”
可因為夏月笙是漁民的女兒,霍家長輩堅決不許他們在一起。
為了把夏月笙娶回家,霍淩風甘願放棄霍家繼承人的位置。
甚至被老爺子打得隻剩一口氣,他也堅決不肯答應家族聯姻。
男人足足與家裏抗爭了五年,兩人才終於修成正果。
夏月笙以為自己找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
直到他“因車禍去世”的青梅突然出現。
他說江以沫十四歲那年因為救他差點車禍身亡,所以他欠她一條命。
霍淩風的心從此發生了偏移。
夏月笙拿下國際腦科學大獎,他卻要夏月笙把期刊署名權讓給江以沫;
夏月笙全票通過實驗室主任的位置,他卻擅自讓江以沫代替;
最後…
甚至讓她替自己和江以沫坐牢。
她將所有垃圾全部丟出別墅,將汽油潑了上去。
衝天火光照亮她流淚的臉。
也將她對霍淩風的愛盡數燒成灰燼。
耗盡所有力氣的夏月笙倒暈倒在地上,直到半夜手上的傷口開始發炎才被痛醒。
她去書房找藥箱的時候,鬼使神差地走到書桌的小保險箱前。
它像是潘多拉的盒子,神秘而危險。
她與霍淩風在書房纏綿時,曾經問過霍淩風,裏麵究竟裝著什麼讓她這麼寶貝。
但他總會轉移話題,不告訴她密碼,隻讓她猜。
她用了她的生日、他的生日、他們的戀愛七周年紀念*日......統統都不對。
現在她顫手輸入江以沫的生日,第一次希望自己猜錯。
保險箱開了。
她的心猛地往下墜去。
裏麵躺著一對蒂芙尼鉑金婚戒,內壁刻著 hlf&jym,霍淩風&江以沫。
戒指款式老舊卻嶄新如初,一看就是被主人精細保養著。
夏月笙忽然笑出聲來,笑聲在空蕩的房間格外刺耳。
笑著笑著,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砸在地板上。
原來她以為的愛情隻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霍淩風從頭到尾,都沒愛過她。